渡刺激吕济一派,又需要能形成牵制之势,原本耿忠心中疑虑,却知不该深问。
就在常破虏带军离开,北击游骑的前夜,老将军特地告诫耿忠,“这次北上,如果带着你们,吕济川自然舍不得更多的军队交给我们,毕竟按照大夏军纪,没有了万人队的兵符,即便是我这个五军都督,也不能私自调动万人营的。”
而作为地头蛇马征,敢于屡次冒犯常破虏,自然也是有他的底气。
耿忠不屑,“常将军,这马征目中无人,要不我替大人除了他?”
不想惹来常破虏一声怒骂,“混账,马征乃我大夏常胜校尉,战功赫赫,一言不合就想对战友亮刀,你比他还不如。”
其实,耿忠也知道,这些大夏的边军,就和殊勒校尉唐山一样,为了生存早就和守卫的疆土血脉相通,骨子里都是排外的,当然,也只有这样的边军,才真的能为了守疆共赴生死。
就像云瑶城守备陆可法,虽然对常破虏是恭敬有加,但是当陆可法下达指令后,那些如狼似虎的边军,竟敢把他五军都督,连捆带搡的带离危城。
所以,常破虏原本的安排,是想既要能有牵制金沙吕济川的亲信,又必须依托这些守军的热血,坚决保住金沙这条防线。
耿忠还想多言,被常破虏扬起马鞭喝止,“小子,我把老底都交给你了,你就让我省省心,别再节外生枝了。就算是你家殊勒的唐山校尉在,还不是一样会在我面前打你们殊勒的小算盘。”
常破虏性情中人,对耿忠嬉笑怒骂,反而更显亲近,耿忠只能憨憨一笑,老将军说的不假,曾经的唐山校尉,就是靠耍泼皮无赖,从巡视殊勒的常破虏那里讨要了不少好处。
……
可是如今从北疆归来,常破虏却一反常态,对耿忠也避而不见,就连原本可以合计合计的项北也开始“闭关”,耿忠情急之下,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了。
几天监视下来,出入将军府的唯一一个面熟之人,是一直跟随在常将军身边的军曹老黄,他也不过是每日晌午的时候,出来买点菜,然后又匆匆返回。
这天老黄又在菜场上买菜,刚刚掏出钱袋准备付钱,旁边的一个小花子一把扯过钱袋,扭头就逃。
“站住!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老黄气的一跺脚,不等他拔腿去追,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两个布衣壮汉就冲了出去。
小叫花子身材短小,在人群中像条泥鳅似的穿来绕去,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的那两个壮汉,用强壮的身体撞开集市上的人群,尽管他们一直大喊大叫着“闪开”,可还是别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给再三阻滞。
眼看着那个小叫花子还带着挑衅的意味,时不时的回头笑笑,两个壮汉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大声咒骂,却还是目送着小叫花子彻底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追了半天一无所获,壮汉们只好骂骂咧咧的回到集市上,可是眼前的一幕却令他们更加崩溃,老黄,老黄不见了!
这下可把两个壮汉吓得不轻,想起马征校尉下的死令,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接触到将军府的人,两个壮汉顿时有点双腿发软。
“什么?!你们这两个饭桶,老子砍了你们!”得知消息后,看着面前这两个办事不利的手下,马征果然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拔刀相向。两个大汉在马征面前像是矮了一头,只得连连讨饶。
就在马征想要召集人马,展开搜捕时,将军府门口的守卫却突然传回消息,“老黄自己又回去了。”
马征顾不得处罚两个在菜场弄丢老黄的手下,亲自赶到了将军府内,一番盘问下来,原来是老黄追不上偷钱的小花子,又跟丢了两个壮汉,自己还跑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最后找了个茅厕,舒畅一番,这才返回。
“记得,边关不平,敌人又格外狡猾,没有我的命令,守护将军之人谁也不能出门。以后,将军府的一切日常所需,皆由我派专人送来。”虽然老黄没啥破绽,但是马征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索性彻底断了将军服的出入门路。
老黄言听计从的回到将军府内,马征又前后巡视一番,确保守备没有疏漏之处,这才悻悻的离开。
两个失职的看守自然少不了屁股开花,可惜他们没有运气借到长孙离的北梁金创药,要多恢复一段时间。军曹老黄回到将军身边,看着一向挺拔如山的老爷子如今佝偻在床上,就像是一床缩成一团的破棉絮,他强忍心中的悲戚,低声禀告,
“常将军,您的话,我都带到了。”
面容枯槁的老将军眼上盖着一副眼罩,鼻翼的血泪痕迹未干,但总算眉头舒展了一些,
“嗯,耿忠这小子我没看错,和唐山一样,鬼点子不少。就是希望他能听我的,不要干傻事。”
老黄给耿忠带去了三句话,
“常破虏性命无虞。”
“守金沙需依仗吕济川。”
“耿忠和项北要小心自保。”
……
烽火校尉却忍不可忍,虽然不知常破虏到底是怎么负伤的,但敢囚禁常破虏无异于军中哗变,既然守城依靠吕济川,那我就拿马征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