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是,他却一语点破了破天的秘密,这让破天终于停下脚步,打算和这个隐匿在项北躯壳里的存在,认真的对垒一番了。
可是,扭头看去,声音的来处,已经空无一人,先前那个脚步声都显得拖沓无力的身影,竟然如同空气一般凭空消失了。
“这大概是心魔作祟吧!”破天这么安慰自己,他不相信九州之内,还有身形能快得过自己的眼睛,除非他已经成圣。但这出世之仙,又怎会再入世干涉九州的事态,或许,这只是自己的心魔吧。
破天似乎已经忘了,九州的眼中,他才是魔,可是如今这魔王,却又被自己的“心魔”所困了。
同样被心魔所困的,还有灵玉峰首座,秦落雨。
她眼看着一个陌生的灵魂掳走了项北的躯壳,可是自己竟然没有跟上那个显得步履踉跄的背影。这让秦落雨有些自责,更有些绝望,难道,那个混蛋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归途,也放弃了再见自己的机会?
“唉,或许陆南寻是对的。世间男子,只是生就了不同的皮囊,本质上却并无不同。那个让自己莫名牵挂的混蛋,不过是这最后一世修行中的那个生劫,那个必须跨越的门槛。”
一路上这样说服着自己,仙子以为自己已然是想明白了,她应该也已经接受了那个少年无法游魂归兮的结果。就连追击的脚步,也越来越停滞下来。
可是,所有表面上看到的平静,所有说服自己心如止水的企图,却就在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全都土崩瓦解。
“项北”就像消失时那个无情的背影,迎面朝着秦落雨走来。而仙子落雨,这一刻情绪猛地失控,所有的理智和思绪,全都戛然而止。
仙子灵动之躯,幻化一座飞虹,不待君心归期,但求与子同仇。仙子的灵剑从臂弯一跃而出,就在一瞬间已经按在了“项北”的脖颈之上。
“项北”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麻木,甚至连看一眼那张精致如碧玉般精致容颜的兴趣都没有。
这么麻木的对手,倒让秦落雨一时没有了主张,她原本是想为项北抢回这副皮囊的,并无意诛杀那个已经夺舍成功的妖灵。
“项北”不反抗,她也不知该如何继续。
“何必执着于此?”“项北”等了一会儿,秦落雨的那一柄灵剑只是按住了他的肩头,却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于是,就说出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但秦落雨无心去揣测妖灵的此话的深意,她的念头只有一个,
“把他的皮囊还给他!夺舍原本就是天地九州的封禁之数,铲除你这样的妖物,也正是我们正道的责任。但,只要你能还他皮囊,我自会网开一面,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项北”的嘴角开始缓慢的向上扬起,如果是笑容,那这个笑容来的就太过诡异了,可是如果不是笑容,这又是“项北”苏醒后,冷漠的脸上第一个表情。
“正道?呵呵,自欺欺人。你们是为了欲望可以毁灭一切的存在,怎么反倒标榜起自己的是正道?不过也对,这大概是你们一贯厚颜无耻的做法。为自己的一切恶行找到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做。”
“你们这一身皮囊,无不来自于天地之间的恩赐,可是你们却并不知感恩,反而变得更加放肆贪婪。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天地就是一副最大的皮囊,而你们这些游离于其间的魂灵,才是真正的恶魔。”
秦落雨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妖言惑众!”
“项北”又是一声冷笑,“我说的不是真的?那你九生转世,靠的是什么?真的靠的是自己的修为?而不是那些无辜孩子的皮囊么?”
此言一出,秦落雨不禁一身恶寒,这原本是昆仑灵玉峰的不传之密,外界之人根本无从获得。但这“项北”却似乎早就心知肚明,轻描淡写的说出灵玉峰的这个不传之密,秦落雨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项北,对不起了,我替你杀了他,然后我陪你一条命。”
说着,秦落雨已经挥舞起自己的灵剑,做势就要斩下项北那颗被蛊惑的头颅。“项北”却依旧一脸淡漠,仿佛面前的困境和他无关。
“我劝你还是放下吧,你如何能陪他一条命?你身上,可是背负着八条人命。如果登仙之途真的存在,那么以你的修行,应该有机会跨过那道门槛。”
“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马上来自不至之地的愤怒就要淹没九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