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们弄死在床上。
当遍体鳞伤的李恒被月莱带到面前时,耿忠竟然还是衣衫不整的靠在床帏上,正如马征调侃的那样。
面前的场景让月莱有些恼火,
“耿忠,知道你受了点委屈,试想这世界上又有谁能永远一帆风顺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怎么担得起我师兄的信任。”
耿忠大概是宿醉未醒,艰难的翻起眼皮儿,露出一对猩红的眼睛,“你是说项北兄弟?怎么,你们把他救活了?”慵懒的语气里竟然是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而且拿项北失踪的事情进行调侃。
“你!”月莱被耿忠这副颓废的样子气的一跺脚,旁边的长孙离上前来想要好言相劝,却被月莱一把推开,指着耿忠骂道,
“亏得长孙姐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对得起她!唉!”月莱一跺脚,气鼓鼓的搀扶着李恒回去疗伤,房间里只剩下长孙离和耿忠二人。
长孙离沉默了一会儿,悄悄的走到一旁的衣架边,用手拍了拍悬挂在架子上的盔甲,就连那个顶着火焰的烽火盔,也摘了下来,用绢帕轻轻的擦拭起来。
“夫人,你擦拭盔甲干什么?”耿忠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峻峭起来,和刚才月莱看到的判若两人。
“我家男人要上战场打仗,这盔甲就像长孙离一样,想要时刻伴随在耿大哥身边。”
这句热辣的情话几乎不像是出自一个官宦世家千金的口中,但却又真真切切的传入了耿忠的耳朵。烽火校尉心口一热,有些愧疚的说道,
“我曾经答应你的,陪着你永远不分开。等金沙开城就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
“耿大哥,我何曾怀疑过你。只是,这些日子,你故意损毁自己的形象,我就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只是需要等待这么一个机会。”
长孙离说着说着停下了手中的擦拭,抬头看了看窗外,阴霾的天空,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这个颠沛流离的大家闺秀,此刻心中却充满了沉重压抑的忧伤,旋即,一股坚毅的表情凝上长孙离的眉梢,
“承蒙耿大哥不弃,纳长孙离为妻,我自是感激不尽。你若想归隐,自会与你远走高飞,你若想战斗,我必会生死相依。”
铿锵有力的声音,不像是从一个大家闺秀的口中说出,倒像是一个江湖豪侠,耿忠丝毫没有怀疑过长孙离对自己的执着,他也一样是随时都愿意把性命交给面前这个富家千金,曾经,他们是两个世界的男女,此刻,他们却成了水乳交融,不能分割的整体。
耿忠冲着长孙离张开双臂,像极了是要张开双臂给自己这个新婚燕尔娇妻一个拥抱,但是那平伸的双臂却没有再合拢,长孙离也心意相通的给耿忠把盔甲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齐。
等甲胄上身,烽火盔盖住发髻,长孙离突然一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耿忠,精致的脸庞贴在了冰凉的铁甲上,
“耿大哥,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耿忠抓着跨刀的手掌猛地一紧,手背上青筋顿时暴起。他后悔还在如此贴己的妻子面前隐藏自己的意图,但那又的确是他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身边被安插了太多马征的眼线。他必须要以那样的表现让马征放松警惕。
其实,耿忠从未向马征屈服过,这段时间一直伪装出醉倒在女人香里的颓废,不仅骗过了马征,而且还偷偷的通过老将军的厨子,与老将军搭上了线。
虽然传进常破虏院子里的消息从未有过回应,但直觉告诉耿忠,和自己一样,常破虏一定也有计划,他也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耿忠甚至把自己的真正的底牌也告诉了常破虏。如今他手上的底牌,也不是马征知道的那数百借调的金沙常胜军,而是包含了整个流民营地。除去老弱病残,流民中大概还有近三千的溃兵和壮汉,这些都已经被李恒偷偷发展起来,只需一声令下,配上武器,这些人就是无畏的战士。
没想到机会竟然来的如此的快,马征刚好应下了天恩的交代,放出了李恒来示好,李恒虽然是遍体鳞伤,但是刚刚耿忠已经偷偷给他传递了指令,
“重建流民营地里的组织,确保紧急情况下能调度起这支伏兵。”
……
马征默许了军医为李恒疗伤,得到军医回复,李恒不会有生命危险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今,整个金沙终于开始慢慢聚集成一个整体。
妖兽军团展示了他们的强大。但金沙城内,原本势同水火的各方力量,却没有谁想过屈从妖兽的淫威的。
只是,月莱在给李重光换药的时候,一时没忍住,掉了一滴眼泪在剑圣的手臂之上,这让李重光心疼不已,
“师妹,我这是小伤,无妨的。”
“呸,我又不是为你难过。”月莱总是让李重光下不来台,但这次她却并非开玩笑,“我只是心疼那些士兵的生命,数百条人命,不过是为了换回马征心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