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天默师叔为了引雷,将自己置于如此显眼的危境之下。请师兄带着师弟们护住天默师叔的周全。”
李重光也看出了眼下的形势危机四伏。他点头称是,“释空,千手,你们随我为天默师叔护法。”
一旁的福禄默不作声,一是他的断掌伤重未愈,二是他现在还对项北维护秦落雨一事耿耿于怀。李重光也不想让他为难。
“月莱,你和福禄师弟护着长孙姐妹的马车,助她们一起突围。”
月莱知道眼下一念之间就是生死之别,没有丝毫的犹豫,“遵命,大师兄,你,你们也要小心……”
师兄弟们做好准备,按照李重光的安排各自上阵,而一边的项北,已经翻身上了大黑马乌云骓,双腿一夹,乌云骓腾起踩着白云的四蹄,如同一支黑箭,瞬间射了出去。
心有灵犀,威风凛凛的小白狼,也紧跟在乌云骓的身后,如同一朵白云飘去。
乱军之中,项北坚信常破虏的战略——此战,不为杀敌,而是要尽量为后续的抵抗保存更多的力量。
马上不便于挥舞鸣阳,项北伸手从一旁经过的尸体上抽出一根长矛,正面迎上一个前来截击他的战狡狼骑。
项北暗自调用周身的修灵之力,注入持矛的右臂,乌云骓速度不减,噗的一声,长矛锋利的矛尖,撕开战狡厚实的皮肉,贯胸而入,眼见着如同一座小山的庞大身躯,被项北怀中的长矛顶着脏腑,翻身落下。
“好啊!”
附近的常胜战士,看到竟然有人用战狡屠杀人军的方式反杀了体型庞大的对手,顿时士气大振,认出项北的战士们开始大喊,
“是先锋大人,是项校尉,弟兄们,冲啊!”
项北却无意让这些战士们也和战狡死拼,而是冲着大家振臂一呼,
“弟兄们,常将军军令,突破分割包围,力保更多的同胞突围!”
话音未落,乌云骓又腾空冲出几步,冲向小道上进行阻击的战狡骑队,几个战狡勇士不甘示弱,三面夹击,就想把项北围在其中。
先锋校尉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两个值得信赖的战友。看着迎面一把巨大的砍刀平推过来,项北附身贴紧马背,砍刀划过他的后背,刮开了外层的战袍,在金丝软玉甲上划出一道闪着火花的痕迹。
但与此同时,鸣阳高歌出鞘,寒光闪过,那支持刀的粗壮手臂,瞬间从主人的身体上脱离开来。在空中停顿一瞬,随着飞溅的鲜血,落在了地上。
白狼瞅准战机,后腿一蹬,高高跃起,前爪扒住两倍于己的巨大狼骑,硬生生的把狼骑的两只眼珠给扣了出来。
狼骑吃痛倒地,白狼又是一跃,搭上独臂战狡的肩头,亮出的獠牙狠狠的刺入那个战狡的咽喉。
白狼的战斗,生死一线,它不会给这些强大的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狼牙刺入战狡的咽喉,没有丝毫的迟疑,狼头死命一甩,连皮带肉,战狡的咽喉就被彻底的撕开。
另一个战狡提着自己的坐骑从项北的身后包抄,趁着项北还未起身的机会,想要追上项北的马尾,扬起手中的砍刀,却不防脾气火爆的乌云骓猛的骤停,前蹄运力,死命把两只后踢凌空蹬出。
双蹄上的铁掌,再借力双方冲击的力道,硬是把尾随的战狡踢了个脑浆崩裂,红白齐出。
周围的盾枪战士一拥而上,瞬间把倒地的战狡砍得骨肉分离。
有了项北的鼓舞,还能战斗的人族战士,不惧体型上的差异,硬是靠着血肉之躯,从截断小道的战狡队伍间撕开了一个缺口。
“行动!”原本乱做一团的中军,顺着这道用血肉之躯铺出的小道,继续朝着前方的山口撤退。
项北就这样带着白狼,接连撕开了四道缺口,备受鼓舞的盾枪战士,在缺口处迅速架起层层防御,硬是靠着堆积起来的尸体,护住了中间窄小的通道,为中军辎重,开出了一条生命的通道。
项北一口气冲到了蛇形队伍的最前头。这里,终于遇到了五军都督常破虏。老将军也正在率领着手下向后打通着通道,看到项北,长出一口气,因为项北是主动提出要为大军断后的,看到他能突出重围,其他的战士也就不至于全军覆没了。
“常将军,妖兽攻击很猛,我尽力打通撤退的通道,请你带领头军尽快突围。”
“好!还要辛苦项将军辖制各路人马,替我保全他们。”
战场之上,容不得更多的优柔寡断,看项北明白自己的心意,常破虏调转马头向前突围。只是这一声“项将军”让项北愣了一下。
大夏军阶,看重能力和军功。平日里也不乏溜须逢迎之辈渗透军旅。但只有在战场上建功成长起来的将官,才能赢取常将军的青睐。
战士作战勇猛,自然可以晋升为百夫长,千夫长。表现优异的千夫长,又可以晋为千军校尉。
辖制数个千军校尉,守备一城一地的长官,就是各个属地校尉,像陆可法,吕济川。
而常破虏称项北为将军,便是在属地校尉之上,直接跟随常破虏身边,辖制这支撤退大军所有其他校尉的角色。
项北并不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名头心动,他只是心念如何尽可能的保全大夏的这支残军。
“弟兄们,突破前面的山口,就可以重建阻击妖兽的防线。活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大夏。冲!”
先锋部队护着满头白发的常老将军向前突进,项北转身看看身后还在混战的大队人马。拨转马头,再次冲入阵中。
天空的落雷越来越密,漂泊的大雨终于从天空倾泻下来,山路变得越来越难走,雨水混着血水,把战场上的尘土搅动成暗红色的泥泞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