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让自己吓着了,疑神疑鬼躲在西偏殿里,头疼欲裂的一直想到午时,也没搞清楚到底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
最后,一个小道童打断了他困苦的纠结。
“师祖请你去过斋。”
秦无衣问他:“玉真道长在干嘛?”
稚气未脱的小道童萌萌道:“师祖在等你吃饭呀。”
“我是说师祖上午在干嘛?”
小道童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萌萌地回道:“卯时师祖带我们一起早课,然后就是师父教我们《护命经》,然后……诵经的时候我就睡着了……”
小道童努力地回忆着:“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师祖用糖给我们做了一只鸡吃……然后……师父把我叫醒了,让我来请你过斋。道友兄长,你说师祖会不会真的给我们做鸡吃?非常非常好吃,非常甜……”
“你做梦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就是有人什么的胡乱叫唤那种。”
“没有呀,我在吃鸡唉,顾不上别的。”
“那你去过后面井房吗?”秦无衣抓紧问道。虽然他故意走得慢,但也马上快到东偏殿了。
“没有啊,道友兄长,去井房干嘛呀?”
“打水,你不洗脸吗?不喝水吗?”
“打水有师兄呀,我要做早课晚课学习诵经,还要练功,很忙的……”
“那你就别吃鸡了!”秦无衣不悦地喝道。
小屁孩,一点有用的都没说,你忙个鸡!真让人失望。
“哇……”小道童立时大哭:“你、你干嘛、凶……你还我鸡……”
秦无衣不以为然,刚抬脚要进殿内,老道玉真迎面而来,先瞪了他一眼,然后俯身去哄小道童:“正源,道观之内不可泣啼,有事且去找典慧师父。”
“师祖……这个、道友,不让我吃鸡……”小道童抽泣着指向秦无衣。
“此事且问典慧师父,去吧。”
小道童义愤不消,居然问道:“师祖,他……我能打他的屁股吗?”
“不可,此道友乃观内居客,不可与其动武。”
“那好吧,正源这便去寻典慧师父,让他来打。”
小道童正源揖个道礼,小跑而去。
“那个典慧……?”秦无衣担心那个典慧脾气不好。
“你这种人,他们是不会搭理的。”老道玉真转身往殿里走去。
“哎,我哪种人,道仙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贫道不打诳语,就是话里的意思。”
“Nmmmmm………”
午饭很简单,没油没肉的菜汤,稻米饭,没了。
老妖精和老道玉璞进食不语,神情悠然,端庄而坐,一本正经,跟昨日吃鸡时简直判若两人。
玉龙观除了道童,都是过早不食,过午不食,一天就一顿饭。
就一顿饭还不能着急吃,每口饭要咀嚼六六三十六下方可下咽。
秦无衣三碗饭吃完,两个道仙爷爷一碗饭才放下。
然后有道士进来把陶碗收走,玉真挥挥手,玉璞去备茶。
秦无衣偷偷耐住性子,眼巴巴等着,可茶上来一喝,差点没吐了!
苦茶!
那股子带着潲水味的苦,一进喉咙没把秦无衣恶心死,差点把刚刚吃的饭全吐了。
“道仙爷爷,此茶……与昨天的茶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老道玉真微阖双目,淡淡道:“昨日吃鸡。”
“不是,这……”秦无衣苦笑:“道仙爷爷,你这也太世俗了吧。”
老道玉真哼都没哼一声,摆明了没兴致搭理他。
“道仙爷爷,我今早去打水,为何井院重门深锁,里面可有什么?”
“水源重地,岂可等闲。”老道玉真抿了一口茶,直身端坐,一副出尘离世的做派。
完了,秦无衣就知道,鸡一吃完,失去利用价值的自己,在人家眼里只是一个肉身罢了。
“其实要想吃鸡并不难……”秦无衣偷偷观察老妖精的表情,继续慢慢说道:“之前在路上,我有一支鹿筋做的弹弓……百米之内,一击便中,稍后……便可寻得时机把它捡来……”
“我可不像某些人,一头白发一身道服让人一望便知……”
“拾得鸡来,至于某处,或扔过墙头,某人便可烧水褪毛……”
“弹弓之于何处?”老道玉真眼睛还未睁开,但一语中的。
“道仙爷爷,弹弓让我藏在山上了……只须……”
“你想逃跑?”还是一语中的!
秦无衣不悦地冷哼一声:“我跑什么跑,籍册在将军府,又没有路引,我兄弟还在呢,我跑了他怎么办,真是的,算了,不想吃拉倒,我回去睡觉。”
说完,秦无衣起身便走。
是真走,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万万不能让老妖精对自己信任崩塌。
果然,刚出殿,老道玉璞就追上来了。
“道不可言但行助人为善,贫道愿助小郎君去寻遗失之物。”
“那可得快点,咱们在西南,跃马山在正北,天黑之前还要赶回来呢……”
秦无衣暗自庆幸,老妖精没亲自跟来。
一路上他做了无数铺垫,终于在到山脚之前支开了老道玉璞,自己上山。
岳江河的坟好好的,自己密密匝匝围着的木棍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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