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云鸿的能耐,霍霍死他就跟玩一样。
这个混乱的世界,好像人命最不值钱。
一想到袁旖云杀人不眨眼那股狠劲,再看到现在她的眼泪汪汪,这种违和真让人感到别扭,秦无衣也真是烦。
但他还不得不顺着二小姐的心思,屁颠屁颠跟着去公主府。
秦无衣真的不喜欢去什么公主的什么聆言府,原因就是规矩太多!
他是下人,要跟公主保持距离,还不能抬头到处看,还得能听到人家叫自己,然后赶紧回话,且回话还要保持距离。
简直别扭死!
虽然能得到一些赏赐,但秦无衣宁可不要,也不想学一副奴才样。
同样是人,真特么的!
凭什么分出三六九等?
秦无衣想不到,后来的许多年之后,他便深深理解了那句话:在魔鬼还未成为魔鬼之前,他也天天批判厌恶的魔鬼。待一日成为魔鬼,便如那魔鬼一般,且以此沾沾自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绝对是真理。
很多人,如果失去了奴才的本性,他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和价值。
其实,现代人尤甚!
看看那些跟在领导屁股后面察言观色拍马溜须的,恨不得日日跪着,连句自己的真话都不敢说,他又是什么呢?
虽然现在的秦无衣还没有说服自己,但他依然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很有分寸的跟在二小姐身后,及时回答问题,补充二小姐没有完成的深刻。
“公主殿下,海大户案中,甄氏的供词如何采信,其中有很深的余地,将军府无法掌握,尤为涉及朝堂臣属,微妙间关乎公事行职的运转,所以,二小姐的意思,将军府实非推却,却乃力所不及。”
公主殿中除了一个执笔太监做书记,再就是袁旖云和秦无衣。其他人,都远远躲在角落里,低着头等待吩咐。
秦无衣不了解杨君筱,但听袁旖云说,公主聪颖善谋,忧国哀民,皇上杨德威对她很器重。
估计杨德威撤掉太子掌理海大户案,便有杨君筱的原因。
杨君筱满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无衣,淡笑说道:“虽未追回军资,但案子走到现在,将军府功不可没,我当禀明皇父,为你们加赏。”
“公主殿下,此乃吴国臣属分内之事,赏赐便是罢了,只是不能继续为公主分忧,旖云心里倒有些愧疚难泯。”
杨君筱伸手拉着袁旖云,笑着说:“便都是亏了妹妹,然否,这案子不知拖到几时。且看朝中那些吃闲饭的,终不如自家人,临到关头,却是做不得什么事。”
接着又说道:“已近年关,妹妹也该回去与叔母一起除岁。案子往下追的事,还是叫他们惹出祸的自己好生办理。且放心,皇父那里由我去说,这一冬,可苦了我妹妹。”
“前几日宫里做了一件红狐裘披,我这里已有一件白色的,看妹妹偶喜红妆,便送与你罢,切不可与我推辞。”
杨君筱也不管袁旖云客气,叫来宫女,不但红狐裘披,还找了很多珍贵首饰拿过来,一样一样挑着给了袁旖云一小箱子。
当然,银饼和鹿肉也让宫女去备好,一会给将军府装到轿子里去。
“秦无衣,听说你前几日又写了一首诗,私坊之间倒是喜得很,好似争抢着都想见你。”
一听这话,秦无衣赶紧站起来回道:“公主殿下,小人一时放浪,仅是拼凑之言,算不得诗。”
开什么玩笑,这也能传到宫里来?
公主的话问得轻松,但意思却有责备。
公主一笑,接着说道:“也倒是,你现在不具官身,才学便无去处,我看,不如回头知会一下扬州将军府,给你找个事做。”
“公主殿下,小人资质愚直性情散怠,能跟着二小姐指使,已是勉尽为之,却真的做不了什么事。”
袁旖云也说:“谢谢公主美意,这次回去,且让云将军计较,落实妥当,便会书信上禀殿下。”
袁旖云这一说,秦无衣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想着回去就跑,还去什么将军府,可落不得她们的手里。
刚说到这里,突然外面宫女传唱,太子杨君晟又来了!
进到大殿之后,齿白唇红竟如妖艳的太子殿下谁也没看,倒先站到秦无衣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
然后问公主:“君筱,你们在说什么呢?”
杨君筱一笑,回道:“大兄,刚才说呢,秦无衣还是平身,便先在扬州将军府给他找个事做。”
“哦,想给他找什么事做?”
“还在说呢,秦无衣却不自荐,倒称自己资质愚直性情散怠,还要推辞。”
太子杨君晟冷冷一笑,看着秦无衣说道:“他自己当然知道,故此……其必要推辞,因吴国从不用外邦为官,更别说一个幽国的箭奴!”
声音一落,公主大殿立时寂静下来,似乎空气更冷了几分。
(这一章有些潦草,明日还要再改一遍,不好意思,给看官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