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说话,沐云衣便又道,“沉香刺也是师父教你的吧?看你使的手法熟练程度,应该也不是一年两年能练就的,看来,我不在师父身边的时候,师父就已经收了你做弟子,你说是师姐那就师姐吧,待到来日我若能见到师父,定会重重酬谢无名师姐。”
说着,沐云衣对叶芷微微一笑,道,“那师姐前来伪装成风月,定也是师父的意思,不知师父这么做目的何在?”
两人并肩而行,天上月渐西斜,洒在地上就像是铺了一层亮白色的银子,石阶上的一条条裂缝都清晰无比,叶芷的声音也在沐云衣耳中逐渐变得清晰,“我……师父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你又何必多问?”
“哈哈……”沐云衣突然大笑出声,看着叶芷的眼眸微挑,“无名师姐一定和师父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了,连说话风格都和师父一模一样,怪不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的眼神和师父很像。”
叶芷也是浅浅的笑,月光像是漩涡一样在她两颊上的酒窝处流转,心中暗道,她这个徒弟一直都很是多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自己就这么说上两句,他便毫不犹豫的信了。
其实,叶芷不知道的是,沐云衣只要牵扯到关于他师父的事情,他才会放下戒备的心理,收起心中的疑问,宁愿相信一件看似很虚无的事情,哪怕他知道这件事情上有问题。
一路无言,唯有星月相伴。
槐雪峰上越往上走,温度就越是低,到了花幸教山门前,叶芷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嘴唇上带着一丝青紫,沐云衣转头看了叶芷一眼,心中微微觉得疑惑,“无名师姐莫非不会内功?”
叶芷抿了下嘴唇,点头。
沐云衣心中疑惑顿起,但却强忍着没有问出口,既然她说师父还活着,那自己就当师父还活着,哪怕……哪怕她是骗自己的也好。
自从叶芷逝世之后,沐云衣原本想将花幸教收编到朝廷军队之中做自己亲信,可温颜却说,花幸教乃是江湖组织,一向无拘无束惯了,若是将他们收编,怕是要不得人心。
沐云衣仔细想了想,觉得温颜说的有理,朝廷和江湖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这样做虽是为了花幸教众人好,不想再让他们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但是他的确考虑欠佳。
其一,沐云衣并不是花幸教教主,花幸教众人一直只听教主的,他虽是天子,但他的圣旨在这里是没有什么用处。
其二,花幸教众人也并不一定就想成为朝廷的军队。
后来,沐云衣在私底下试探了花幸教几位首领的意思,他们当场就回绝了,表示只愿为花幸教教主效忠,无一例外。
这件事只好作罢。
花幸教现在由右使迟涯暂时执掌三年有余,每年武林大会之时,迟涯都会派人去参加,花幸教依旧是接各种杀人的买卖,一切如常,迟涯也是叶芷培养出来的人,在她身边耳读目染多年,这三年来将花幸教各种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什么差错,花幸教在江湖各大门派中排名从未下过前三。
迟涯已经是花幸教不是教主的教主,这都是武林中公开的秘密。
但是迟涯从未在任何场合承认过这件事,只在去年武林大会之时在众多武林众人及花幸教教众面前声明,自己有生之年,只会是花幸教的右使!
这件事曾在武林中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之后便慢慢平息了,众人皆知,迟涯虽是花幸教右使,但是他却是花幸教手中握有实权的人,一个称呼而已,谁在乎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