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叶芷一把将沐云衣拉了出去,沐云衣结结巴巴的讲述了刚才的一切,一再声明他不是故意为之,做这小人之举。
叶芷自然也知晓沐云衣的心性,知道他并不是好色之徒,便语重心长教导他道,看到别人身子是要负责任的。
那女子就是武林盟主之女,今日是要上台献舞的,却被沐云衣撞见她换舞衣。
后来叶芷本意让沐云衣娶了那女子以赎亵渎人家的罪过,沐云衣被吓得脸色苍白,坚持不愿。
无奈,叶芷想着这件事并没有被那女子发现,沐云衣不愿,她自然也不便勉强,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回到花幸教之后,沐云衣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想到这样的事情,叶芷面色依旧不变,将用火在灯烛上撩烧过的长针放在针袋中,没有搭理沐云衣。
沐云衣的胆子却突然大了起来,道,“这句话可是你之前说过的,以前我还小发生的事情就算了,至于今天,你若是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要为我负责?嗯?”
叶芷终于将二十多根长针一一消毒完毕,然后继续将放在旁边的药材放入一个石罐中碾碎,将粉末放在一旁,走到沐云衣身旁,淡淡道,“在医者眼中,人和人没有区别,那身子和身子自然也没有区别,我可以把你当成男,也可以把你当成女,甚至可以将你当成另外一个人,我没有问你收诊金已经算是好的了,你还要我为你负责任?”
沐云衣没想到叶芷会这么说,在他的印象中,师父是不会这样的,现在的变化不小,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带了一些烟火气。
还未等沐云衣开口,叶芷瞥眼看了他一眼,抽出一根银针对着烛光轻轻吹了一口气,道,“别贫嘴了,快把衣服脱了,不然我一针把你扎晕了自己来。”
沐云衣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鲜血,犹豫了下,转过身,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的衣服穿得原本就不厚,两件衣服脱下,里面就只剩下了一套雪白色里衣,衣服薄如蝉翼,隐约能看到裹在里面的身子。
沐云衣很是尴尬的看了叶芷一眼,解开自己衣带的动作慢了许多,“能不能不要脱完?”
叶芷在检查着旁边准备的药末,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不行。”
“哦。”
听到叶芷这个回答,沐云衣也不再扭捏,反正都豁出去了,两人这些天都躺在一个榻上,以后她还是他的皇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不容易将身上的衣服脱完,叶芷让沐云衣趴到旁边的床上去,然后才拿着针袋走到他身边。
这些叶芷看到了沐云衣的身体,这是沐云衣长大之后两人第一次这么尴尬,叶芷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但心中却已经像是着了火一般,接触银针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沐云衣一头黑发散乱的铺在身上,后背上有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看样子应该是刀剑这样的利器留下的。
叶芷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待到目光停在了他的小腿脚踝之上,倒吸一口凉气。
他左脚踝处一个血洞正在泊泊的流出鲜血,小腿到膝盖的位置处的肌肤已经被撕裂开了,血肉模糊,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一根藤蔓状的物体正在扭曲着游动。
叶芷吃了一惊,她一直都知道箭草,但是却从未见过被箭草伤过的人。
她以前听闻师父讲过,箭草入体就像是将人置于地狱一般的折磨之中,一般人都很难承受的住,现在看看,果然如此,这样的诡异的伤口,她从学医那日开始见过不少伤口,剑伤刀伤鞭伤,伤口完整的,腐烂的,她都见过不少,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上冒出了冷汗,看得心寒。
沐云衣歪了歪头,伸手将自己背上如墨色一般的长发撩拨到两边,道,“怎么还不开始?”
叶芷这才收起眼神中的心疼,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淡淡道,“会痛,你忍一忍就好。”
沐云衣浅浅的笑了一声,眨了眨眼,“我在三个时辰之内我对疼痛不会怎么敏感的,你尽管动手就好。”
叶芷皱了下眉,看了下沐云衣腿上的伤口,“也是,我怎么没想到,箭草在身体内游走是怎么样难忍的疼痛,你竟然还能这样谈笑风生……”
叶芷在沐云衣身上扎了第一针,银针的光芒在灯下柔柔的,“你感受不到痛,是因为刚才你吃了那个药丸的原因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是为了分散沐云衣的注意力,因为作为医者的叶芷知道,就算再怎么厉害的药,也只会减轻人的疼痛,而不是完全让人感受不到疼痛,就算沐云衣意志力比普通忍坚定一些,终究还是痛的。
她只是希望和他说说话,能减轻他的疼痛,毕竟……
他之所以会受这样的伤,一大部分的可能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