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添茶,恍然一瞥,两个人影已渐渐临近。
“终于来了。”叶芷放下手中的茶壶,微微一笑,又转身坐下,双手交叠,端的是一国之后的架势,雍容且华贵。
两个人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直到这两个人到了殿前,叶芷的目光才看清两人的面容。
禹彷和慕容两人虽然是状元,但因为还未在朝中任官职,所以身上穿的都是常服,慕容和之前一样,一身素色衣衫,长发轻扬,整个人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只是他的眼睛,叶芷与他对视脑海中却总是出现易潇的面容。
另一个状元禹彷也是青年才俊,在他老家也是有名的才子,身姿挺拔俊朗,面容如玉,十分儒雅。
因为不够了解,叶芷对此人多多打听了一些,知晓这人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子,对他的为人品格也大加赞赏。
叶芷得来的消息,禹彷在他老家本地颇有名声,除了他个人的才情之外,还有关于他的结发妻子的故事。
禹彷两年前就已大婚,之后与妻子琴瑟和鸣,相当恩爱,可好景不长,禹彷的妻子得了重病,药石无灵,一直都卧病在床,禹彷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家中出了这样的变故,许多人都劝他续弦,繁衍子嗣,可禹彷却一一回绝,一直在他妻子身边,就连进京赶考,也将妻子带在身边,两人感情可见一斑。
二人见到叶芷之后依着规矩行了礼,叶芷让两人起身,目光忍不住在禹彷身上停留了些。
慕容与叶芷已经见过,两人之间略略熟悉了些,“当日在怀江边与皇后娘娘初见,草民眼拙,竟未认出娘娘身份,冒犯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叶芷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坐下,“当日与慕公子相见时,本宫还未成为皇后,如今能在京师见到慕公子,也是意料之中。”
慕容亦笑,“鞠凤山怀江水道已开,不仅多了一条水路,而且能让数十万民众免受洪涝之害,故而当地民众山上供有皇上和娘娘的雕像,怀江周围数百里人人皆感念君后恩德。”
“能让百姓安居,商户乐业,原本都是身为一国之主必须做的事情,云……皇上辛劳自当受此厚爱,本宫却实在愧不敢当。”客气了两句,叶芷目光转向禹彷,微微一笑道,“禹公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禹彷回过了神,抬眸看了看叶芷,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草民……草民斗胆问娘娘一件事,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叶芷笑,“禹公子和慕公子都是当今状元郎,今后都会被任以重用,为朝廷辛劳的臣子,本宫要好好犒赏还来不及,怎会怪罪?禹公子有何事但说无妨。”
禹彷抿了抿唇,似乎不大相信现在坐在自己面前这个好说话的女子就是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不过他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当先仔细整理了下自己的语序,道,“不敢欺瞒娘娘,草民这次参加科举,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见到娘娘。”
听到此话,饶是一向波澜不惊的叶芷也愣了愣,片刻之后才道,“为了本宫?”
禹彷抬眸看了看叶芷,走到叶芷面前站定,一撩衣袍跪下,一系列的动作做的十分规范,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正气浩然,“草民听闻皇后娘娘精通医术,家中拙荆患有怪病在身,还望娘娘能……能去救爱妻一命!”
慕容亦跪下,恳求叶芷道,“皇后娘娘心地仁慈,胸怀天下苍生,禹公子重情重义,还请皇后娘娘能成全。”
叶芷不动声色,端起放置在桌上的茶杯转了两圈,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唇角微微一动,“慕公子,你与禹公子相识之事怎么不提前告知我呢?也好让我有所准备不是?”
慕容抬头,一双酷似易潇的眼睛直视着叶芷的眼睛,“皇后娘娘恕罪,草民与禹彷的确早就相识,因为科举考试我们二人答卷过于相似,害怕有人会认为我们二人互通消息,故而才装作不识,不是刻意欺瞒娘娘,还请娘娘明鉴。”
叶芷虽不曾踏入过官场,却也知此地凶险,当下暗暗赞赏两人此事的做法谨慎,“禹公子与慕公子两人既是好友,文采韬略也当是不凡,以后为朝廷效力还要靠两位费心,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却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为皇上分忧,若是能为禹公子解除后顾之忧,禹公子以后也能更加尽心尽力的辅佐君王,本宫也可放心了。”
此话暗藏玄机,用治病救人换来一代众臣良将,这种生意,当然是划算的,叶芷用此方法为叶国拉拢了一个真正的有才人,此事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