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在寒冬腊月被冻的有些坚硬的雪地上,抬眸看着结了冰的护城河,又看了看紧闭着的城门,手中握着温颜给的那瓶奇怪的药,心中略略有些犹豫。
稍稍休息之后,温颜的气息微微平复了些,“抱歉,教主,这城墙太高,恐怕我无法抱着你从上面越过了。”
叶芷转身,走到温颜面前,伸手一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温颜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象之上。
温颜一愣,忙缩回了手。
叶芷的身子僵在远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模样。
温颜散漫一笑,“教主今日怎会如此主动?还真让我大吃一惊呢。”
叶芷看着温颜,一双秀眉皱的格外的紧,“小颜,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温颜依旧是笑,“这算得了什么,一点小伤而已,有我师父在,调养两天也便好了,有劳教主挂心。”
叶芷上前两步,*近了温颜的身子,上下打量着,“小颜,你到底怎么了?你若是不说,我该怎么相信你能助云衣?”
温颜脸上的笑又僵硬了几许,一双眸子沉了沉,“教主,你的意思是怕我死了么?”
叶芷唇角微扬,“你若是一直这样任由伤口反复,我也不知你是否能活到春天。”
“教主你在说笑吧?”温颜皱眉,下意识的抚了下自己的胸口,道,“真的有那么严重?”
叶芷看温颜如此,心中大概有了些想法,便道,“你师父不是在你的国相府小住?你身上有伤他能看不出来?”
温颜道,“师父已经离开了。”
“什么?”叶芷有些讶然,开口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温颜摇头,“师父不喜欢让人待在他身边,所以我对他的行程不了解,只知道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国相府。”
“这么说,他去什么地方了你也不知道?”叶芷眉头紧锁,她原本还有一些事情想请教辜梵,可却没有想到辜梵竟然在这个时间离开了。
温颜看着叶芷,道,“你找我师父有什么事情么?或许我也可以代劳。”
看着温颜一本正经的样子,叶芷几乎就要将事情脱口而出,但是又仔细的想想,脑海中冒出了温颜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后只好摇了摇头,道,“无事,反而是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颜衣袖轻拂,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从怀中拿来了一张令牌,随手抛了抛,“我们先过了城门再说吧,现在提起这些事情真糟心。”
就在这样的一个满是白雪的尘世,有两道人影,伴着一地银毯,渐行渐远。
其实,温颜身上的伤并非是一次意外或者是偶然。
自从叶芷那次被辜荷算计之后,温颜心中就存了芥蒂,只是因为之前与辜荷的情谊,不好撕破脸。
而关于辜梵,自从那日之后,原本话就不多的辜梵更是沉默寡言,因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作为弟子的温颜也无话可说,更无从劝解。
后来辜荷闯入国相府,不知为何两人起了冲突,温颜赶到之时,辜梵已经不见踪影,盛怒之下的辜荷将温颜牵连其中,两人刀剑相向。
温颜对于辜荷对叶芷做的这件事心中存了芥蒂,看辜荷手下不留情面,当下手上也没有留情,后来,就发生了让人措防不及的一幕,辜荷手中的剑刺入了温颜的胸口。
鲜血溅出之刻,辜荷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抽出长剑便离开了。
听了温颜的叙说,叶芷对辜荷的所作所为更加不能理解,“小颜,你是从小都拜在了辜梵门下么?”
温颜撇了撇嘴,很有几分当年那个在槐雪峰拦着叶芷要糖吃的调皮鬼,“至少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是鬼谷弟子了。”
叶芷点点头,“这么说来……你对你师父的事情应该知道的很仔细了?”
温颜谨慎的看着叶芷,道,“你想做什么?”
叶芷轻轻一笑,“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有一句想问问,辜梵和辜荷,真的是亲兄妹么?”
温颜一愣,随后又是一笑,“那是自然。”
叶芷表示怀疑,“说他们二人是兄妹我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温颜似乎被人问过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他们二人的确是兄妹,这点毋庸置疑,教主不用多想。”
叶芷轻声一笑,这声音在雪月中格外剔透,“我就是随便问问。”
风雪停,人渐行,明月高悬星幕,冰河落下九重。
这个景,犹如烙印一般,印在了谁的心中,烙在了谁的脑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