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突然看了过来,与白笙的视线相撞,看到那人的正脸后,她才忽然想起来,十年前幺歌能死里逃生,不正是多亏了这人的及时出手相救吗?那日只是在他离开时与之擦肩而过,并未有什么接触,甚至连感谢之言都没来得及说,没想到这次又是他。
这时白笙也与洛炎一样不禁困惑起来,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日后,幺歌终于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屋顶,除了有些好奇之外,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刚一转头,就看了到了狐帝洛炎正站在床边,刚好也在紧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幺歌心中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认错。可她刚要撑床起身,胸口却忽然袭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幺歌不禁“啊”地叫出了声,然后又一头栽倒回去,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木枕上,顿时眼冒金星。
她再想坐起来,却被洛炎死死地摁在了床上,只听他道:“别乱动。”
幺歌只好乖乖地“哦”了一声,然后老老实实地躺好没再乱动。
坐在餐桌旁的狐后白笙听到动静后,也连忙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幺歌看见她也在,便乖巧的叫了声母后,却看到白笙顿时眼泪横流,只见她一边抹去流到脸颊上的泪水,一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歌儿,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们了。”
幺歌只是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几人严严实实地围在幺歌的床边,关切的目光使她忽然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幺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尴尬的气氛,却一眼扫到床边还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他面如玉琢般,精致无暇的脸上却少了些许血色,幺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而这个人的目光也正放在自己的身上。
“你......是谁?”幺歌回神问道。
那人竟破天荒的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你好,我是竹染。”
“竹染......”幺歌低着头连着念了好多遍,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又觉得他看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洛炎在一旁对幺歌补充到:“歌儿,这位是昆仑山上的一位仙者,就是他把你救回来的,十年前也是多亏了他才把你救活的。”
幺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时,那人却已经离开了。
幺歌迟疑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急忙对洛炎道:“父王,我找到沫沫的魂魄了”,紧接着她便想要挣扎着起身,一边费力的说道:“我晕过去之前,就在山下的那片墓地里,父王,沫沫的魂魄就在她的狐皮上!你快去叫人拿回来!”
洛炎不慌不忙的将她按回到床上,然后道:“竹染上仙救你回来的时候,连同沫沫也一并带了回来,你放心,现在药闻阁的所有门生都在尽全力研究复原魂魄的方法,沫沫一定会活过来的。”
听到洛炎的话后,幺歌才终于放心的安静下来,心中的巨石也终于放下了。
后来的几天,幺歌深觉得母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废人,无论饮食起居,还是换衣净身,都轮不到她来动手,就连最基本的进食,也是白笙一勺一筷子亲自喂的。
第一天,幺歌竟还有些享受,甚至觉得这次的伤还挺值的,这样至少没遭到父王母后的责骂。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是如此,这就让幺歌有些坐不住了。
直到第五天时,幺歌察觉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小幅度的动作根本不是问题,她甚至还偷偷地下床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听到屋外有动静后,又连忙跑回到了床上,做出一副从未下过床的姿态。
白笙一如既往地端着幺歌的晚饭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幺歌从床上扶起,靠坐在床栏上。她刚把手中盛满白粥的勺子递到幺歌的嘴边,却突然被幺歌一把握住了拿着勺子的右手,接着便听幺歌道:“母后,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我自己来吧”
白笙顿了顿,想了想后,便把手中的东西都交到了幺歌的手上,幺歌连忙喝了几勺,然后冲白笙笑了笑,一副“你看我已经没事了”的样子。
白笙轻叹一声道:“歌儿,你还记得我前几日说的话吗?”
幺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还是假装什么也不记得的样子,一遍喝着手中的粥一遍道:“啊?记不清了。”
可白笙却没打算就此揭过话题,她接着道:“我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还有你父王了。”
幺歌继续打哈哈道:“我从来没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们呀。”
白笙继续叹道:“歌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人类有多么狡猾奸诈你是知道的,你都在他们手中死过两回了,难道还要继续以身犯险吗?”
幺歌放下了手中的碗,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白笙道:“母后,你怎么能跟他们凡人一样,不辨是非呢。有些人的确像你说的那样阴险恶毒,但也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好人啊。他们跟你一样,只是对我们妖族有误解,才会对我们积怨极深,如果有一天我们的误会解除了,凡人与妖族和平相处,那不是更好吗?这样我们也不用让族人一辈子都拘束在一座小小的雪灵山上了。”
白笙却不以为然,她满是无奈地道:“歌儿啊,有些误会就像是一团密云,并非我们想去澄清就真的有迹可循的。”
幺歌不解道:“母后,你在说什么啊?”
不等白笙开口,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还是我来说吧。”
那人正是狐帝洛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