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什么意思?”
相繇细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这些年是不是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呢,在梦里你总是像一个与你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一样,做着你从未做过的事。其实你的天赋异禀,还有过人的才智,这些都是她赋予给你的,你现在就像一个容器一样,替别人滋养着这个残魂,当有朝一日这缕魂魄修复完整了,他便会杀了你。而你死后,这具身体就会变成另一个灵魂的,她会用着你的身体,你的相貌,你的灵力,重新和竹染过上你从未体验过的幸福生活。而你的魂魄,则会在无止境的黑暗里永远徘徊,永远也找不到栖身之处,永生永世都不能再重归于世。”
幺歌板着脸对他道:“你的意思是,竹染之所以救我,只是为了让我活着,好做一个能承载灵魂,复活他爱人的工具?你的意思的,他迟早会杀了我,然后好和另一个女人双宿双飞?你以为你的这些屁话我会信吗!?”
幺歌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居然直接拍桌而起,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的震动,山岳开始怒吼,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无情地砸向地面,四周的景象也越来越扭曲不清,相繇心道:不好,这个梦境快要坍塌了,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怒气愈盛的幺歌,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直接晃身逃离出了幺歌的梦境,离开前,还留了一句话,悠悠荡荡地响在幺歌的耳边:“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他不是答应过你,知无不答的吗。”
幺歌猛地一睁眼,又回到了殷辛的房间,还好刚才只是在梦里,现实中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殷辛也还在睡着。
趁殷辛还未发觉,她连忙起身,消去脚步声留出了寝殿。
回去的路上,她总是会忍不住去想相繇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她心里清楚相繇的话是不可信的,但他的话无论怎么想却都没有什么破绽。
“什么未婚妻,什么复活之说,听都没听说过。”幺歌一边溜达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都说相繇诡计多端,但竹染他确实也对自己有所隐瞒,现在她也分辨不出相繇的话里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了。
难道竹染真的会杀了我来复活他的未婚妻吗?
“不可能!”幺歌自问自答道:“他看我的眼神从不曾带半点杀意,而且他还处处为我着想,怎么可能会......”
要不,还是回昆仑山找竹染问清楚吧......
说不定这些都只是相繇胡诌的呢......
此日清晨,幺歌一早就跑去勤政殿与殷辛道别。
这次虽然她不会离开太久,但走之前总还是要和殷辛说一声的,而且还有相繇的事情。
幺歌刚入殿中,正巧与一名刚接到御令的侍卫擦肩而过,幺歌礼貌地对他点了下头,而他竟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径直离去。
幺歌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背影,转头对殷辛怪道:“这人是谁啊?真没礼貌。”
殷辛低头看着手中的卷书,解释道:“负责看守地牢的,十几年都见不着几次太阳,遇不到几个人,戾气重的很,就别指望他能跟你客气了。”
幺歌小声嘟囔道:“难怪这么横......”
殷辛忽然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道:“找我有事?不会是阿生又惹事了吧!你可得帮我看管好那只猴子,别让她再在宫里瞎胡闹了,你知道我昨天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将那群大臣糊弄过去的吗?”
幺歌道:“她没事,我昨天已经警告过她了,她现在是大门不想出二门不敢迈的,老实得很。”
“那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
幺歌点头道:“嗯,我想回一趟昆仑山,大概三、四天就能回来,这几天我会让菜菜陪着阿生,不会有事的。”
殷辛挑眉道:“回昆仑?回去找竹染?”
幺歌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有些事想找他问清楚。”
她想了想,又道:“昨天晚上,我遇见相繇了......”
殷辛听完,顿时站起身来朝幺歌这便跑过来,他前后仔细打量了幺歌一番后,紧张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幺歌笑了一下,道:“我是在梦里遇见的他,他能把我怎么样?”
殷辛轻出一口气,怪她道:“梦到就直接说梦到,说什么遇见,怪吓人的。”
幺歌辩解道:“都差不多吧,是他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胡言乱语乱说了一通,闹得我一整晚都没睡安稳。”
殷辛好奇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幺歌深思一番后,择去了一些不可说的内容,剩下的便都与他细说了一遍。
殷辛听后低头沉默了许久,最后总结了一句:“说到底,你问他的问题,他一句都没正面解释清楚,而且我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信。”
幺歌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
昨天在梦境中,虽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自己一句“是”,和一句“不是,可实际上这些答案是真是假其并没有多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呀。
可结果,昨天跟他说了这么多,又听他说了这么多,到头来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套出来,反而自己被他这几句无凭无据的话搞得整晚都忧心忡忡。
说不定他突然出现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说出竹染的这个秘密,从而让她对竹染心生嫌隙,无法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依赖他,这样以后相繇若是再有动作,她也不会再去找竹染求助。
若真是这样,那她不是更应该快点去找竹染把这些事情都问清楚,省的夜长梦多。
“总之,在我回来之前,你暂时先不要有太大的举动,我也会让莫失莫忘他们两个盯紧了你,不会再让相繇有机可乘。”
殷辛默默点头,虽然早就想过幺歌会有离开的一天,更何况她这次也只是短暂地离开即日,虽然平时公务繁忙,有的时候可能连续许多天都没机会去见她,但此时此刻,心里竟还是会有些不舍。
看着眼前空荡荡地大殿,殷辛不禁自嘲般的笑了笑,心中感慨道:“殷辛啊殷辛,你是真的没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