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幺歌却厚着脸皮迈着大步凑了上去,将自己贴在竹染的身侧,另一只手还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接着她便腆着脸一边撒娇,一边解释道:“这都是我从话本中看到的,书中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我读过的那些话本子里,写的大多都是男女主最后只能爱而不得的苦情戏码,所以当时在我看出菜菜那点小心思的时候才想着去帮她的嘛,你看他们两个现在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
可惜竹染似乎对她这般撒娇扭捏的姿态并不在意,甚至还面无表情地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这些没用的闲书也不许再看了。”
“别啊......”
就这样,两人你推我搡地一路甚是融洽,可惜奈何幺歌如何解释,终究还是没能说服他,最后只能与自己最爱的话本子们说再见了。
此时正值初春,镇子外的那一片柳树生的正茂,枝子上都冒出了许多嫩绿的新芽,街口的几个幼童手里扯着纸鸢,正肆意打闹,镇子里的长街上更是人声鼎沸,街两侧挂满了红布招牌,店铺门面大开,满街到处都是招呼揽客的伙计。
幺歌直接撇下竹染,一头扎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这段时间因为相繇的事情每天都紧绷着不敢放松,宫里人多眼杂也是有诸多的不便,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幺歌自然是要开始报复性的撒欢庆祝了。
半个时辰后,竹染终于在一家制作糖人的小摊前发现了幺歌,见她手里抓着七八个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两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制糖师傅手里才刚捏到一半的那支糖。
竹染走在她的身边止步,侧头道:“你要的?“
幺歌闻声转头看去,这才发现竹染正站在自己的身边,神情中露出些惊讶,她定了定,才点头邀功道:“嗯,我要了两只糖,有一只是送给你的。”
竹染笑道:“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还好幺歌现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只糖上,并没有听出竹染言语中的嘲讽之意。
不久后,幺歌便心满意足地舔着手中那只金灿透亮狐狸糖继续往镇子深处探了过去,这次竹染可是紧紧地跟在了她的后面,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又跟丢了。
刚走出去没多久,幺歌便又停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个算命的摊子,红纸招牌上写着“知天命”三个大字。
“你该不会是觉得这种地方会有能知天命的高人吧?”竹染在一旁调侃道。
幺歌歪头看着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位戴笠遮面的摊主,将脑袋靠过去小声对竹染道:“我看他这打扮倒是有些神秘,万一真是哪个天界的神仙下凡历练也说不定呢。你说他要是真这么厉害,能看透你我的命格吗?”
竹染定睛瞧了那人一眼,此人周身确实有着不凡的仙气,说不定还真让幺歌给猜中了。
他笑咪咪地对幺歌道:“想试试吗?”
幺歌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点了下头,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像竹染和自己这种身份特殊的人,是否也有所谓的天命呢?
“大师好,能帮我算上一卦吗?”幺歌先走上去对那蒙面人客气道。
那人微微颔首,没有回应,只从长袖中伸出一只手,幺歌见她的手纤细修长,便猜她多半是个年轻女子,多少有些失望。
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右手送了上去,那人盯着幺歌的掌心看了许久,却没有半点动作,半响后,竟突然说话了,纱巾下一清脆女子的声音道:“抱歉,姑娘,你的命数我看不清楚。”
果然,幺歌有些失落地回头看向竹染,心道:“连我的命数都看不了,竹染肯定也是白搭,不过这人倒是实诚,看不了就说看不了,若换做是个江湖骗子估计已经开始瞎胡诌了吧。”
“我们走吧。”幺歌转头道,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竹染留在后面准备掏钱付账,那女子却抬手拒绝了,竹染一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将手中的银子放在了她的摊桌上,接着便朝幺歌追了过去。
然而未等他刚走出去几步,那女子忽然从身后叫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竹染和幺歌闻声齐止步回头去看,那女子不知何时写下了一张字条,并将纸条递给了竹染道:“你的银子我不能白收,虽然那姑娘的命我算不出来,但你的命数却是看得清晰,这纸上几行字望公子日后认真思量。”
竹染只低头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便立刻将它还给了那女子,点头道谢后,转身离去。
幺歌好奇凑到他的身边,问道:“那纸上写了什么啊,你干嘛还回去呀。”
竹染淡道:“无稽之谈。”
幺歌顿时没了兴趣,砸了咂嘴,说的也是,连她这只才不到二十年修为的狐妖的命数都看不透,又怎么可能看得懂竹染的命数呢。
二人在镇上吃完午饭后,幺歌瞧着竹染有些心不在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疲惫,便立刻同他返回了王宫。
深夜里,竹染坐在书桌前,将白天记下的那张字条上的内容又重新腾写在了新纸上:
昔日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
若然寻得原针在,也费工夫也费心。
说的倒是极为贴切,只可惜,已经太迟了,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