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竹染他快死了?”洛炎满是震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幺歌刚要从眼眶中托出的一股热泪瞬间被吓了回去。
片刻后,洛炎叹声道:“明日清晨你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
次日清晨,幺歌肿着双眼,早早地就在书房的门口等候了,未过多久,洛炎也到了。
幺歌跟在洛炎的身后,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却又在半路上折了弯,穿过一段隐蔽于草木之间小石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间藏在林中的木屋,精巧别致却又不失淡雅。
幺歌自小在这山上到处瞎跑玩闹,却从发现在这片幽静的树林中还隐藏着一间木屋。
“这是什么地方?我竟然都不知道!”幺歌感叹着,顿时有一种莫名地挫败感,她总以为自己对这座雪灵山的每一个地方都了如指掌,结果并不是。
“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在这树林外被一头野猪撵过,之后便发誓再也不来了,所以这间木屋你才从未见过。”
幺歌顿时红了脸,她尴尬地笑了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接着她回归正题道:“您昨天说要带我见一个人,他就住在这吗?他会知道竹染的下落?”
洛炎并未作答,他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对幺歌道:“你进去就知道了,不过我先提醒你,最好不要出声。”
幺歌听的是一头雾水,她心想:“难道这间屋子里住着个怪人?”
她斗胆大步走到门前,叩了一下木门,片刻后,自屋内传出一男子的声音道:“请进。”
这个声音,若换作其他人也许还会迟疑一下,可幺歌不会,因为这个声音曾经在自己的耳边呢喃过无数遍,留恋过无数遍,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重复了无数遍,这个声音她熟悉到不能忘不掉,想念到让她差点失去了理智。
幺歌这才明白,原来这里就是他知道,而自己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原来就算自己儿时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记清了,可竹染却还记得。
她一直以为那日的茶馆是她与竹染的故事开始的地方,但这个故事似乎要比她记忆中还要早很多很多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了。
洛炎见她在门外犹豫不决,便走了上去,在她耳边小声道:“进去吧,只要你隐去气息,是不会被他认出来。”
幺歌虽不明白洛炎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她还是先施法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而洛炎猜的也没错,幺歌现在之所以不敢进去,就是怕竹染看到自己后会再次逃走。
不过,既然洛炎都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有根据的,也就是说,竹染现在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想罢,幺歌立刻推开了房门,抬眼见房间内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而这间木屋其实并不宽敞,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茶桌,连个写字看书的地方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选了一个这么憋屈的地方躲着。
幺歌轻抬着脚步走进了房间,在左手边的床上找到了竹染,他一身素衣,靠着床栏坐在床上,两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并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而他本来就略微消瘦的身子,现在看上去变得更加的虚弱懒散。
幺歌强忍着冲上去将他抱住的冲动,她紧咬着双唇,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洛炎见状立刻上前替她对竹染道:“仙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定是有诸多不便,昨日我从宫里挑了一名略懂医术的侍女,以后就让她来伺候你吧,说不定还能将您的眼疾医好呢。”
“眼疾?他在说什么?”幺歌心中惊道,惊慌之中,她悄声走到竹染的床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可竹染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依旧望着房间里那一处空荡荡的角落。
紧接着,竹染忽然转头朝幺歌这边看了过来,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幺歌一激灵,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可竹染却无视了自己,侧头对洛炎道:“不用了,我这眼盲并非因病而至,是治不好的。”
正当洛炎想要再劝说些什么的时候,竹染却又忽然转变了态度对洛炎道:“不过,可以让她偶尔来这边打扫清理一下也不错。”
洛炎连忙应道:“好的。”接着他转头用对侍女的态度对幺歌吩咐道:“听清楚了吗?以后这里就由你来负责打扫,不可要怠慢了。”
幺歌没敢出声,只点了下头。
这时,竹染似乎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大概是发现这位侍女自从进来这间屋子就一直没出过声,觉得有些奇怪,而他正要开口问,洛炎连忙解释补充道:“对了,仙上,她是个哑女,以后仙上若有什么要求直接跟她讲就好,不用等她回应。”
竹染微微一笑,道:“也好。”
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出去乱说了......
而后,洛炎便拉着快要哭出来的幺歌暂时离开了木屋,带她回到书房后,才解释道:“三个月前,竹染独自一人来到雪灵宫,求我将他暂时收留,还一直强调让我不要告诉你他在这里,却也没同我说明原因。我当时见他眼盲,以为他是遭仇家暗算,无奈落魄与此又不想将你牵扯进来才会来这的,想不到却是为了躲你。”
“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无心插手,所以我不会跟他多说什么。但这件事他迟早是会发现的,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
入夜后,幺歌在床上辗转反侧,经过整夜的深思熟虑,终于在日出前下定决心,要和竹染把这一切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