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要是不闹,别人怎么看我?”
二太太语塞,待要不问,终是忍不住:“到底怎么回事?”
钱如意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但是也不想和她解释,将身体在椅子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假寐,不再理会她。
虽说二太太此时镇定下来,可是要说她心静如水,也是骗人。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吩咐婆子:“去看看老爷那边问完话了没有。要是问完了,把翠儿给我叫过来。”
那婆子急忙又去了。
二太太侧耳听了听,听不见隔壁的喧哗之声了,问道:“外头怎么又忽然安静下来了?”
丫头进来回道:“大奶奶起身了,现在正坐在三太太的正房里头。”
二太太听了,脸上神色怔了怔,一股难以掩藏的黯然悄然侵袭上来:“大奶奶么?”
丫头点头:“是大奶奶。大奶奶好生厉害,只往门口一站,连咳嗽都没有咳嗽一声,那些个吵闹的姑奶奶、表小姐,连同三太太就都哑了声。”
二太太明显有几分不耐烦起来,摆手道:“你出去吧。”
丫头走后,她独自一人坐在炕上发呆。钱如意听着屋子里陡然十分寂静起来,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坐在炕上发呆的二太太,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就在刚刚之前,二太太的神韵气色还沉稳淡定,人也显得年轻。只这一瞬之间,她整个人都似乎灰败起来,平白的显出老态。独自坐在炕上,身体缩成一团,甚是凄凉可怜。
“怎么了?”钱如意总归是个心软的人,况且她自幼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老人家总是更容易惹起她的同情和怜悯。
二太太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看向她:“什么?”
钱如意道:“我问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沮丧?”
“有吗?”二太太抬手无意思的在自己脸上摩挲:“有吗?”她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在深深的恐惧着什么,又似乎在努力掩盖自己的绝望和无助。
钱如意忽然有些想要拥抱她。说起来,二太太虽然精明了多半辈子,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她最终恐怕也逃不过可怜人的下场。
钱如意坐正身体:“你怕葛秀才立起来之后,大奶奶掌家,到了那时这葛家再无你立足之地是不是?”
“胡说。”二太太低呼了一声,但语气中充满了心虚。
钱如意直言道:“这是你家的事情,不管结局怎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胡说?”
二太太垂下头去,没有再说话。
钱如意道:“认真说,你是个好人。”
二太太轻嗤一声:“你在笑话我吗?我过的再不好,也比你家好。最起码我多半辈子衣食无忧,总比你土里刨食要好很多。”
钱如意摇头:“你大可不必将我当成敌人。我至于你,好比云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享福碍不着我,我受穷也碍不着你。我看你可怜想要给你出出主意,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这样?”
二太太转动有些僵硬的眼珠儿:“你有这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