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第一时间向着怎么推责。卫善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这边的葫芦还没摁下去,那边就又起来个瓢。
正在暗自发愁的时候,忽听那鸣冤鼓‘咚咚’又响起来。想来今日这经略司衙门,应该是别样的热闹。
卫善就在经略司衙门前的人群里呢,也不知道谁这么的不长眼睛,放着这样一大堆人看不见,还跑去击鼓。
“回大人,是葛家庄来人了。”
场中的人听了,无不一震。
卫善道:“不是谁,葛家庄被屠村了么?”
那差役也不知道啊。
卫善摆手:“请过来。”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带着两个年过半百的的男子,分开人群从外头走了进来。那妇人将眼睛在场中一转,目光在钱如意脸上略作停留,而后落在卫善身上。
这人谁啊?
不独钱如意认识,卫善和陆子峰也都认识。
这位虽然老迈,但是气度从容的妇人,正是葛云生的二太太。她身旁那两个男子,一个是葛云生的二子葛世武,一个是葛云生的三子葛世雄。如今都已经不年轻了。
话说这个二太太,从一开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膝下并无一子,却能在葛家执掌中馈,叱咤风云许多年,不得不说是个十分厉害的女子了。
“世武,世雄,扶二娘我给卫大人跪下。”
那二人闻言,便扶着二太太跪倒在地上。三人一同伏地不起:“葛家庄被土匪屠村,还望大人为我们乡邻百姓申冤报仇。”
卫善看了看,就只看见这三人,并没有看见葛世文,问道:“你们家大爷呢?”
二太太起身道:“谢大人挂念。世文被郑氏那个毒妇所害,如今病卧在榻,故而无法前来。”
卫善问道:“哪个郑氏?”
二太太伸手,指着那郑学监道:“就是郑学监的女儿。”
郑学监闻言,怒道:“你血口喷人。”
二太太呲目欲裂:“你以为你勾结土匪,将我葛家村屠杀一空,我就死无对证了是不是?我呸……”二太太一口涂抹吐过去,啐了那郑学监一脸:“我早就觉得那郑氏不对劲,一早就提防这她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那样的歹毒。竟然要谋杀自己的丈夫?”
“你信口雌黄……”郑学监哪里能认,顿时就要和二太太争吵起来。
二太太冷哼一声,向老儿葛世武道:“去把东西拿过来。”
葛世武起身,片刻提着一个包袱过来。打开来,里头是一些香料并香炉,还有许多的香灰。
二太太望着郑学监:“这些东西你可认得?”
不等郑学监搭话,卫善已经走到近前,将那香料盒子拿起来看了看,转头看向郑学监:“这不是你家的老山香么?”他为什么问话的时候看着郑学监呢?
金山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郑学监家里有一块祖传的檀香。有多大呢?据说有二尺方圆,一丈多长。郑家专门盖了间房子来保存那香。那香有个别称,又叫老山香。虽算不上奇珍异宝,但是在金山县这种小地方,也算十分难得的东西了。
因此,郑学监经常拿一点儿,当作礼物送给亲朋好友。很多人都知道郑家的老山香。
郑学监的小女儿是葛家的大奶奶,二太太拿出郑家的老山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只见二太太指着那香盒子愤愤道:“那香里有毒。”
此话一处,先把卫善给吓了一大跳。要说这郑家的老山香,他可没少得。
“你血口喷人……”郑学监这会儿被气的,似乎就剩下这一句话了。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对陆子峰有利的人,钱如意可不想让郑学监在中间胡搅蛮缠。她早就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因此不等卫善开口,她先问道:“二太太,您怎么知道这香里有毒的?”
二太太道:“是那郑氏的丫头今日里无意说走了嘴,别我听到。我访遍了方圆百里内的名医,才验出这香里有毒。才知道那郑氏蛇蝎心肠,竟然连自己的丈夫都暗害。”
郑学监急道:“口说无凭,你找的那个大夫呢?”
二太太语塞:“死了。被土匪杀死了。”
郑学监道:“你拿个死人栽赃,可见你居心不轨。”
二太太一时无语。
钱如意道:“那大夫死了,郑氏的贴身丫头却还活着。问问她有没有这种不就知道了?”
郑学监脸色顿时一白,额头上立时沁出冷汗来。
二太太道:“对啊,那丫头时刻跟着郑氏。将她叫来一问就知道了。”
卫善看向郑学监。
老贤王早就不耐烦了,喝道:“你是主事官,看他做什么?莫非和他有什么勾连?”
吓得卫善脖子一缩,连声道:“传那丫头。”
老贤王道:“本王年纪大了,久站不得。还是回衙门里坐下来,好好的将这案子审一审,务必要审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卫善自然不敢怠慢,命人将一干人等带回经略司大堂之内。自然而然的那些围观的百姓便被隔绝在了经略司的大门外。
老贤王招呼钱如意:“丫头啊,你还跟着爷爷站在一起。我看那主事官糊涂的紧,还不如你个小丫头脑袋清楚,口齿伶俐。等会儿他哪里审的不好了,你尽管说。我给你做主。”
钱如意正巴不得呢。不是她爱出风头,实在是陆子峰如今在卫善手上,她一千一万个信不过卫善。
卫善坐了正案,老贤王依旧拿把椅子案几旁边坐了,钱如意站在他身边。
陆子峰被押回来。因为他是有功名的,因此不用跪,站在一旁。
郑氏的尸体依旧在堂上倒着,那一地的屎尿都干了。显而易见,那郑学监要真的心疼女儿,该早将她收敛了才是。可见那郑学监也并非传闻中的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