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等常云容才将将满月,那边香秀又传来好消息。当然了,那个好消息是针对常云容和陆子峰说的。要是换成她是常云容,那就是个晴天霹雳了。
香秀常云容的重望,成功怀孕了。
钱如意看着人家妻妾和美的画面,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什么奇怪的地方来的。
常云容和香云、香秀两姐妹,真的就是此时社会的典范。可钱如意就是觉得……怎么说呢,这种事看看就好。换成她一千一万个不能接受。
“奶奶,宫里来人了。”门上的婆子跑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皇后娘娘来了。”
正在喂奶的常云容当即就一个激灵,将娃子从怀中拽出来,随后递给旁边的奶娘:“皇后娘娘?”
一旁的钱如意看她慌张的样子,安慰道:“不要慌,不要慌。皇后娘娘是个极好的人。那太医还是她给调拨的呢。”
常云容哪里能够不慌。算起来,她比起钱如意算是大家闺秀,可要比到皇后面前,那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皇后啊,那可是皇后。
钱如意只好帮着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到外头去接驾。
自来大臣家中添丁进口,皇室都有探望的前例,视为倚重之意。陆子峰如今成了朝廷大员,他的妻子生了嫡公子,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请。
按理,这事是应该好好庆贺一下的,至少摆个满月酒什么的。知会一下街坊四邻也好啊。
可是吧。好巧不巧遇见钱如意,她是最腻歪那种迎来送往的事情的。而且,她照顾常云容坐月子已经倾尽了全力,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想别的。
常云容倒是个思想周到的。不过,有钱如意这个宫里来的贵人在上头。她也不好出头。
还有一件最主要的事。陆家没人了。陆家除了陆子峰以外,悉数殉国,剩下的余部在玉匣关苦苦支撑了十来年,早就消耗殆尽了。就算有幸存者,可是经年寥落,又去哪里寻找?
陆子峰是外官,他本人也不在京中。常云容一个年轻的产妇,还在月子里。这满月酒也没法儿办。
皇后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个,所以等到她满月才来探望。
这就是个风向标。皇后一来,后头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命妇、内眷们,肯定会自发的前来探望。钱如意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还好,皇后看完孩子,临走之时,无论如何也要将钱如意带回去。常云容自然是万般的不舍,可皇后就像是铁了心一般,似乎她这次来,看常云容是次要的,带走钱如意才是主要的。
钱如意也正好想寻个空档,躲开陆家即将要迎来的,空前绝后的鼎盛。因此便从善如流的跟着皇后回宫了。
再次看见闲池阁的小院子,钱如意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累散架了。进了院门才看见,胡大郎正躺在她的摇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斗篷看天。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野出去就忘了窝在那里了。”
钱如意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的别扭。但她一向不敢和胡大郎胡言乱语的,只能规规矩矩道:“给皇上请安。”
“滚起来。”胡大郎显然心情不佳。
钱如意吓得连忙滚起来。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我让你照顾到她满月就回来,你耳朵塞兔毛了?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要我让人去请你才回来?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挂树枝上晾人干?”
钱如意真的不知道他忽然发什么邪火,只能在一旁愣愣的听着。
胡大郎忽然将手边的茶盅掷在钱如意的脚下:“哑巴了?”哐当一声,茶盅碎裂,碎瓷连同茶水,溅了钱如意一裙摆。
钱如意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你也不是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的人。可我又真的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令你这样的生气。”
胡大郎抬手盖在自己的脸上,但是浑身的怒气和杀意却渐渐的消散了下去:“还不是朝中那些废物,竟然要我向西南地低头。”
他说着再次愤怒起来:“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低头两个字怎么写。那帮废物,废物……”
胡大郎的骄傲,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要是有人劝他向一个臣子低头,他没有当场把那人杀了,已经是极其的难得了。还能压着性子到钱如意这里才发火,简直不像从前的他自己了。
钱如意平静道:“你的江山,你的臣子,还不是你说了算。”
胡大郎反问道:“你在笑话我无能吗?”
钱如意摇头:“你知道,我并没有。我只是说出来实话。”
胡大郎攥起拳头,狠狠的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当场打爆那些废物的脑袋。”
“我相信你自有分寸。毕竟你是一个顶尖的商人。你一定会运筹帷幄。”
胡大郎轻嗤一声:“我是来听你拍马屁的么?”
钱如意摇头:“自然不是,你只是没地方可以发火,来我这里发邪火来了。”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行,以后不说了。”钱如意转而道:“皇后对你独宠阿青有些意见。这件事本来不关我什么事的。可是我看见你这么累,决定还是告诉你。”
“我这样风华绝代的一代帝王,独宠一人又怎样?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对得起我的才华和智谋。”
钱如意瘪瘪嘴:“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娘就是个江湖女子。”胡大郎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钱如意一怔。
只听胡大郎接着道:“我外祖原本出身江湖,只不过子息一向单薄,等到了我外公那一代,就生了我娘一个女儿。我外公将我娘视为掌上明珠。我娘的夙愿就是做一个逍遥江湖的女侠。
可是,还没等她的江湖梦开始呢,她就误入了先皇的陷阱。从此陷身宫廷,不得自由。后来生下一对双生子,被视为不祥之兆。
我娘受不了冷落,便饮鸠自尽了。”
不用他解释什么,钱如意就明白过来,那双生子,一个就是太子勇毅,另一个就是胡大郎:“太子不是嫡出么?”
胡大郎道:“掩人耳目而已。”他顿了顿:“我自幼被我外公恨着,我也恨他。恨我外家所有的人,因为他们也恨我。但是,我唯独不恨我娘,我想,如果我娘在世,也一定不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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