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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想要去,但是又似乎十分忌惮周唯心。周唯心不放话,他便顶着那罐子,连地方都不敢挪。
春桃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这要是她的娃,说不得她早就连骂带打,教娃做人了。可是谁让郭福是将军家的公子呢。春桃除了自己生气,别的毫无办法。
春桃因为生气,不理会周唯心。周唯心也是极其能沉得住气的,继续悠哉悠哉的嗑瓜子儿,仿佛春桃根本不存在一般。这让一向沉不住气的春桃,简直要被气死了。
只是,这院子里的两小只,她一个都惹不起的。得亏没发脾气,就算真的发脾气也是自讨没趣。因此,她只好顿足而去。
钱如意看见她气呼呼的走出来,便问道:“怎么样?”
春桃没好气道:“气死我了。周家那孩子,怎么那样可恶。将小福气欺负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如今她正躺在摇椅上嗑瓜子儿,让小福气在院子里顶着缸扎马步呢。也不知道周家那孩子,哪里来的那样多的欺负人的花样。”
钱如意听见周唯心果然在郭家,这才真的放下心头巨石。旁边的文吏接住春桃的话头道:“赵家娘子误会了。我家是将门之家。
小福气是将门之后,勤练武功是必须的。周公子只是在监督我家公子而已,并不是欺负。”
春桃心里正没好气,闻言道:“你自己看看去。如今贤德妃娘娘在这里,小福气想要来参见都不敢动弹,那不是欺负是什么?”
那文吏笑道:“小孩子嘛,总是没有定性的很。不瞒您说。之前周公子没有来我们家之前,我家公子对练功堕怠的很。动辄就会跑到贤德妃娘娘那里躲上好几天。如今周公子来了,能够监督着我家公子,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很是感激呢。”
春桃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
小福气的脾性她是十分清楚的。那孩子哪里都好,就一个不爱动弹。不爱动弹也就罢了,偏偏他是即不爱动弹,又十分的贪吃。
长此以往,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春桃就是心里不舒服。
钱如意道:“既然周公子没事,咱们就走吧。”
春桃抬起眼皮:“您不将她带回去么?”
钱如意摇头:“她是周家的人,自有周家人来带回去。我不过是皇后娘娘派来帮忙的外人罢了。”
春桃这才察觉出钱如意的异样来。正常情况下,钱如意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那个人一向随和,很是好相处。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陪伴了她将近十年的孩子,生出如此凉薄的态度来。
但是,钱如意不说,她也是不好问询的。只能随着钱如意回去。
周唯心内院里的周唯心虽然面对春桃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孩子的内心里还是对钱如意能紧张自己,是感到无比的高兴的。但同时,心里又有点难过。她都出来好几天了,竟然才有人来找她。
不过,有人来找总比没人过问要好的多不是。
就在周唯心内心里傲娇的等着钱如意来找她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钱如意知道她在这里之后,便回去了。
周唯心先是无比的失落,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闯祸了。她从家里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也难怪钱如意会生气。她想到这里,一下子从摇椅上弹立起来:“糟了。”
周福道:“什么糟了?”
周唯心道:“我出门没有告诉老师,也没有告诉我的母亲。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她们如何的着急。这下我可是闯了大祸了。”
周福道:“那怎么办?”
周唯心也有些茫然无措。但她一向主意最多,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去我家打探一下,看看我家里怎么样了。要是老师和我母亲都在气头上,我便再躲几天,等她们气消了再回去。”
“行。”周福不疑有他,下意识的点头答应。
下一刻,哐当一声,他脑袋上顶着的罐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啊。”郭福大叫一声,看着那碎裂的罐子脸都黑了,顿足道:“哎呀,怎么就碎了?”
周唯心二话没说,从摇椅旁边提起一个新的罐子,走到郭福面前,一把塞进他的怀里:“从头再来。”
郭福都要哭了:“我马上就站满一个时辰了。你让我歇一歇,就算不吃东西,喝口水也行啊。”
如果春桃在这里,就会明白,郭福之所以讲话的本领突飞猛进,完全是被逼的。他惹不起周唯心,想要吃饭喝水都要和周唯心磨好大一会儿的功夫。那口才能不长进才叫奇怪。
然而,周唯心却并不买账,转身走回摇椅边,躺进去,依旧悠哉悠哉的嗑瓜子儿去了。至于刚才担心的事。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担心也没有用。
不得不说,这娃自幼便被玛莎推到一家之主的位子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最起码这心态和度量就不是一般的孩子能比的。
玛莎的消息也算灵通的。钱如意前脚才出了郭家的大门,就见她带着人已经等候在郭家门口了。见钱如意出来,脸色并不是太好。玛莎的脸色当即也变得十分不好起来:“娘娘,唯心不在这里吗?”
钱如意摇头。
玛莎顿时便焦急起来:“那她能去哪里?”
钱如意见她误会,更正道:“她在这里。你去接她回家吧。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玛莎闻言,脸上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晴,躬身一礼道:“多谢娘娘,帮我找到了我的孩子。”
钱如意看了她一眼,只觉得满心里的苦涩,连嘴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她强撑着,转身向回走。走着,走着,眼前忽然仿佛起了大雾,街上的行人和两旁的建筑似乎一瞬间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间只剩下她自己,孤零零的行走着。
“娘娘,主子……”
春桃的声音传来,将钱如意陡然游离的神思拉回。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僵直的站立在长街之上。
春桃担忧道:“娘娘,您怎么了?”
钱如意摇头:“没事。”话音未落,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她抬眸向着那异样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陆子峰头戴草帽,身穿布衣,脚穿芒鞋,正骑在一匹瘦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