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儿无奈,只好走出去劝周唯心。
可是,周唯心和钱如意一样,骨子里都是个犟种。
她认定钱如意生自己的气了,钱如意不叫她起来,她就死活跪着不起。
珠儿出来进去,劝了许久。
这边周唯心跪着不语,那边钱如意装睡不醒。
最后珠儿实在没办法了,拉着郭福一起,陪周唯心跪。
因为在珠儿看来,周唯心还是个孩子,就算做错事,也并非严重到不可原谅的地步。
只是她并不知道钱如意心中的苦罢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们三个都排排跪着?这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以至于如此啊?”
少年略带着暗哑的声音传来。
郭福第一个喜出望外,跳起来就冲向了正幸灾乐祸的卫勇亮:“亮亮哥哥,我想死你了。”
“滚。”卫勇亮喝骂了他一声:“不会说话少开口。我还要长命百岁呢。”
郭福毫不在意,已经跑到他面前,伸手亲昵的搂住他。
卫勇亮好不容易才将牛皮糖一样的郭福,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望着跪着的二人问道:“怎么回事?”
郭福嘴巴一瞥,就要哭。
卫勇亮等着他:“给我憋回去。”
郭福只好使劲憋,使劲憋,终于将眼泪憋了回去,垂着脑袋道:“唯心病了,珠姨受伤了。姨姨照顾不过来。我看唯心好可怜,就把她背回我家里去养病了。姨姨找不到唯心,就生气了。”
卫勇亮瞪眼:“真的?”
“嗯。”郭福无比乖巧的点头。
“你个猪脑子。”卫勇亮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打在卫勇亮的大脑壳上:“你鼻子下头那个窟窿眼是用来出气的吗?”一边骂着,一边又打了郭福好几下。
郭福就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任凭他打。
一旁跪着的周唯心见状大怒:“住手。”
卫勇亮闻言,反而用更重的手劲又打了郭福几下。
之前他打郭福,郭福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这后两下,打得那小子光倒抽凉气。可见是用了力气的。
还在跪着的周唯心气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跪着,起身就要冲过去和卫勇亮理论。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跪了好一会儿了,早已将双腿跪的麻木。她又站起来的猛,往前冲得力道大。
双腿一软,普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唯心。”郭福见状,屁颠屁颠跑过去,连拉带扯将周唯心从地上提溜起来:“你没事吧?”
其实,周唯心这一跤摔得七荤八素,可是不轻,但她为了不在卫勇亮面前示弱,倔强道:“没事。”
而后,她推了郭福一把。本意是将郭福霸气的推开。
可惜,她细胳膊细腿儿的,没推动。
卫勇亮看在眼里,忍不住失笑:“小屁孩儿,一天天的破事不少。”
周唯心最忌讳别人说她小。之前是因为她确实年纪小,但为了当家主事,只好去冲做大人。
如今她的十二岁了。竟然还长得像六七岁的样子,她就更加不愿意被人称作小孩子了。
这一点,卫勇亮自然是知道的。
笼统的说,卫勇亮,郭福和周唯心,都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大家知己知彼一点都不稀奇。
周唯心面对卫勇亮,深知自己别无胜算,于是选择一击致命。向他伸出手来:“还钱。”
卫勇亮当年借的那笔银子,虽然周唯心并不打算要。可如今只有这一招百试不爽了。
果然,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一点都不假。卫勇亮闻言,将目光撇开,望向珠儿:“珠姨,咱一会儿吃揪面片好不好?我好久没吃到了,很是想念。”
周唯心却不肯就此罢休,当在卫勇亮面前:“小福气是我的人,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今天必须还钱。”
卫勇亮无奈,转向郭福:“我欺负你了吗?”
郭福很是认真的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
周唯心差点被气吐血,抬脚就揣了郭福一脚:“他都打你骂你了,还不叫欺负吗?你是猪吗,怎么那么傻?”
说话间,又踹了郭福好几脚。
卫勇亮伸手拎住她的脖领子,就把她拎到了一边:“福气是我兄弟,我可以打他骂他,你不行。”
“凭什么?”
“就凭他叫我哥。”
“那他还叫我哥呢。”
郭福后知后觉,卫勇亮和周唯心吵架,挨打挨骂的是自己。
珠儿气急道:“别吵了,你们还嫌我姐不够生气吗?”
大家这才想起这件事来,顿时全都噤声。
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卫勇亮自告奋勇:“我去劝劝姨母。”
才要进屋,忽见房门从内打开。钱如意站在门后,望着院子里大大小小四个娃:“你们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没有生任何人的气,只是累了。”
周唯心正要再次跪倒。钱如意已经转身又回去了。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周唯心。
卫勇亮伸手将又要跪倒的周唯心揪起来:“你摊上大事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姨母生这样大的气。你还是先避避风头,过后再说吧。”
周唯心苦着脸说:“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还让福气先来打探消息。是他告诉我,老师不生气了,我这才过来认错。
谁知并非那样。”
卫勇亮转头看向郭福:“姨母怎么说的。”
郭福道:“就像刚才那样说的啊。她说自己不生气,谁的气都不生。”
“你个猪脑子。”
“你个猪脑子。”
卫勇亮和周唯心几乎异口同声骂出这句话。
郭福挠了挠头,后知后觉自己又被周唯心和卫勇亮混合二人骂了。
珠儿道:“我看也是,先算了吧。等我姐气消了,你们再来。”
卫勇亮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正好三天之后就是中秋节,皇上办游园会。我也是要参加的,因此要在城里住两天。还能替你俩说说好话,求求情。”
郭福闻言,大喜过望:“亮亮哥哥,你太好了。”
周唯心却撇了撇嘴,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