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些年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脸皮都笑的僵硬起来。
大家看见钱如意起身,纷纷迫不及待的起身,而后在那小太监的带领下,以钱如意为首,鱼贯出了设宴的大殿,向外走去。
中秋的夜,十分的宜人。大家走到殿外,被夜风吹拂着,散去集聚的热气,顿时连空气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善园这个地方,钱如意其实很熟悉。因为就在御花园的一角,由原来的冷宫之处,向外打开宫墙,扩展出十几亩的土地。此时种满了粮食作物和瓜果菜蔬。
因为要办游园会,田地里挂起了各种的灯笼,下头缀着灯谜。天上月色皎洁,地上灯火辉煌,甚是美好。
然而,钱如意并没有什么游兴。闲池阁本是她在宫中的旧所,因此走到闲池阁门前,她便折道走了进去。原来留在那里照看的宫婢看见了,急忙迎接。
钱如意走进去,只见不大的屋子里,还是从前的摆设。她心里着实的放心不下周唯心和珠儿,便要吩咐宫婢前去寻找。这时,却听外头传来胡大郎的声音:“不用去了。她很好。”
钱如意这才放下心来。也不站起身来,就那样歪在椅子里,靠着桌子休息。
因此,周正从外头进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娇憨的妇人,斜倚在桌子上的画面。
钱如意没有想到,胡大郎就这样大刺刺将周正带到了她的面前。因此,当她转眸看见走进门来的人的时候,先是下意识的一愣,紧接着竟然是鼻子一阵酸楚。
若是她还又累,只怕立时就流了出来。
一旁的胡大郎见状:“我就知道,你是女子中第一混蛋之人。如今得见,果然如此。幸而我不曾入你的瓮鏊。”说完转身便走。
周正下意识的也转身便要跟着他走了。
胡大郎顿住脚步:“周候,今日朕有意成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侣,你却只管跟着朕做什么?”
周正面色晦暗苦涩:“罪臣……”
胡大郎摆了摆手:“好了,多余的话,你们去说吧。”说完,走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举头望着天空。望了一时,招来旁边的宫婢:“等会儿你告诉周候,他夫人还欠朕一场酒,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那宫婢应了。胡大郎又转头望了屋内一眼,这才走了。
而此时,屋内的周正和钱如意还各自垂眸,无言以对呢。
钱如意当初为了报复周玉郎,不惜以身设计周正。而周正,明知钱如意和自己的儿子有染,还将她收拢入府。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其实半斤八两。
“你老了……”钱如意终是没忍住,先开了口。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得。事到如今,说不得只有快刀斩乱麻了。
“你老了……”钱如意终是没忍住,先开了口。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得。事到如今,说不得只有快刀斩乱麻了。
周正这才抬头,看向钱如意:“你却已经长大了。”
钱如意摇头:“我也老了。”她向周正做个请的手势:“您请坐。”
周正走过去,在钱如意对面的位子坐下。
钱如意借着灯光打量过去。今日的周正,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锦袍,花白的头发梳的光滑,在发顶挽起一个揪儿来,插着一支玉钗。额头,眼角的皱纹,如同刀斧镌刻上去的一般,连目光都不似当年明亮了。
“唉……”钱如意轻叹一声:“是我对不住你。”
周正道:“还说那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皇上仁厚,留我一条老命,我已经很是知足了。别的,就都让他过去吧。”
钱如意点头:“您说的对。盛世就在眼前,这个时候,能活着便是天大的荣幸,还要奢求什么呢。”
两人其实应该有千言万语,可是真的面对面了,一时间却又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说,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周正看向钱如意。
钱如意这才想起什么,摇了摇头:“不是儿子。唯心其实是个女孩儿。一直以来,我也并不知道她就是我生的那个孩子。她叫玛莎为母亲。你就当她是玛莎生的罢了。”
周正垂首道:“玛莎的身份并不想外人想象的那样。她只是乌斯送来的侍者。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那么多的妾室,皇上独独留
下了一个胡女呢?”
钱如意道:“世间事的不都是这样吗?一个人总不可能只是一个身份。她是乌斯的侍者,可也是唯心的母亲,这是无可置疑的事情。你如今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年轻的时候,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呢?”
周正点头:“也是。”
提起孩子,钱如意便有说不完的话题了,这大约是天底下母亲的通病。她嘱咐周正道:“你今日脱出囹圄,你周家便也用不到一个女孩儿家来扮作男人,顶门立户。唯心是皇上亲手送出去的,她是个女孩儿的事情,皇上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知道的人。所以,这件事……”
周正后知后觉:“你是她的母亲,你将她生下来的。怎么反而皇上是第一个知道她是女孩儿的人,你反而不知道的么?”
钱如意苦笑一声:“我也不瞒你。我其实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她来了,我也无可奈何。因此便嘱托皇上,等那孩子落地,便将她速速带走,不要告诉我关于她的任何消息。生了,死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再和你们周家有任何的瓜葛。”
周正涩然道:“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恨着我么?”
“我恨的是周玉郎。你只是遭了他的池鱼之殃。”
“……”周正脸色晦暗起来,许久道:“是我教导无方,才养出那样一个孽子。”
钱如意摇头:“你大可不必如此的自责。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我此时此刻能和你在这里平静的谈话,便是已经放下了。你又如何不能放下呢?放下吧,即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人生苦短,匆匆百年。你我都已经是这个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时时刻刻的令自己不好过?”
“怕是不行。”周正道:“那孽子,如今在西南地兴风作浪,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