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并不接回罗盘,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萌生此念?”
我摇摇头,心想总不会因为我帅吧,口中却道:“难道前辈是听了我那一番风水乱弹?”
老者哈哈大笑:“你那一番话,唬唬外行还行,在我看来,不过是咿呀学语一般。”
我脸一红,唉,那我就更糊涂了。
只听老者续道:“风水可学,人心却难易,你知风水乃天道,不肯因私心而枉天道,”他一指那边那个灰头土脸的胖子:“所以你明知此人非善类,仍为他指点迷津,却又不肯帮设局反噬,这番作为,当得上善恶分明行止有度,颇具大家之风。”
这番话说得我很是有些惭愧,我所以帮那个胖子,有很大成分上是不想在大家面前跌份,后来又不帮他,是因为我也真不会,我的风水术还没老魏头水平高呢。
当然这当中也有这老头说的这些原因,只不过我当时可没想得这么高尚呵。不过此刻可不能说出我的真心话啊,我就坡下驴:““前辈过奖了,我师父常常教育我,阴阳之道乃天道,处处当合天地正理才是。”
老者不住点头,又道:“老夫一生孑然一身,不曾育后,也不曾收徒,眼见大限不远,正愁这宝物无人承继,却在这火车上遇到你,岂非缘分。你万万不可再推辞了。”
老魏头在一旁给我使眼色,让我手下这东西。
我看着老者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也就甭假客气了:“您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收下了,您老尊姓大名能不能告诉我,好让我心中有数,日后也把您当师傅供着。”话说出口我才觉得不太合适,人家这还没死呢,我就提起上供来了,真够晦气的。
他不以为意,道:“姓名不过代号而已,皮囊已然布包,徒留姓名何益。”呆了半晌,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似在追忆尘封的旧事:“我七岁时遇到恩师,传我此盘,如今已是六十年了。当日恩师授此盘时有言,此盘无谓师承,只归有缘之人,日后你持此盘时需切记‘秉承初心,莫沾邪秽’,你可记下了?”
我连忙点头。
“如此甚好,也了却我一桩心事。”这时车徐徐停靠在一处小站,老人微微一笑,竟不逗留,下车洒然离去。
我抱着文王定星盘,心里这个美啊,想不到我人品这么好。却也有些伤感,与这老人一面之缘而已,这么好多人,却也命不久矣了,人生于世,当真是脆弱得很。
老魏头看着我手里的定星盘:“这可是个宝贝啊,你小子发了。”
我点点头,没言语,这盘子如果拿去文物市场,不知道要卖出什么天文数字,而在我们阴阳师手里,它的作用,却只能用无价之宝来形容了。
这时火车又缓缓启动,下一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平阳县了,小莉兴奋的像个小鸟,我把定星盘收好,坐在窗边,看着车厢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一株株大树如同被拦腰折断一般,让人没来由的心里不自在起来。
一路上居然还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坟头在荒野中伫立,看来这个地方还保留这一个很大的陋习,土葬。
土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封建迷信啊环境污染啊那些都不说了,从我的专业角度讲,至少土葬大大的增大了尸变的机会。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把火烧了岂不干净?
车到平阳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我们五个下了车,到车站对面找小巴车到他们村子里,却瞥见那个死胖子也在这一站下了车,在火车站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没在意,和大家坐上小巴,四十分钟后来到小莉的家,大榆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