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双腿颤抖,呼吸急促。
低沉的嗓音在温暖的室内回荡,将朱由校的思绪从遐想中唤醒。
朱由检目睹此景,心中一震,那位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如今显得更加憔悴,说是风中残烛,绝不夸张。
"陛下恩典,微臣恳请辞去东厂督主之位,望陛下恩准。"
不待朱由检在书案后有何表示,魏忠贤已缓缓抬起眼,直视着上方的年轻帝王,声音中充满哀凉,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忧虑。
魏忠贤心里清楚,这两年他倚仗朱由校的信任,不知葬送了多少忠良。各地官员为讨好他,竟为他修建生祠。
他知道,书案后的天子不论是巩固皇权还是整治官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尽管他权势滔天,但终究只是“天子家奴”,只需一声令下,他便可能身首异处。
深思熟虑后,魏忠贤决定向帝王“示弱”,期望这个一向显得“软弱”的新天子能念在先帝的情面上,饶他一命。
当年天启帝病重时,他与心腹兵部尚书崔呈秀密谋“调包计”,却遭到坚决拒绝。接着,他又找到内阁首辅黄立极,提议从宗室中为天启帝“过继子嗣”,依然无果。
无可奈何,魏忠贤在皇后张嫣的催促下,亲自到信王府接朱由检入宫。换句话说,自从迎接信王的那天起,他就预见了自己会有今天,跪在朱由校面前的这一刻。
因此,他曾多次试探朱由检的态度,每次都“收获颇丰”,然而前几日在乾清宫中,朱由检的“镇定自若”和“决断”使魏忠贤意识到,信王之前的“软弱”其实是一种伪装。
"辞去东厂督主?魏公公,此话怎讲?"
面对魏忠贤的“主动出击”,朱由检坐在书案后,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反而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听见那沉稳的声音,魏忠贤内心叹了口气,确信信王之前确实隐藏了实力,于是他向前挪动几步,满脸哀伤地回答:"陛下,老奴近年来感到力不从心,难以胜任,请陛下恩准辞退。"
若这一幕被外人看见,必定会大吃一惊,威震朝野的“九千岁”此刻竟如无助的老人般跪在朱由检面前,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看着魏忠贤的恳求,朱由检心中也有所触动。根据“后世”的经验,没了魏忠贤的牵制,那些自命君子的东林官员不仅不能救大明于水火,反而会让局面更加恶化。
朱由检心里明白,魏忠贤作为“天子的走狗”,他是不能轻易动的,这个疯子仍然是他攻城略地的利器。然而,如何驾驭眼前的魏忠贤,却成了一个棘手的谜题。
想到这里,朱由检微微眯起双眼,暖阁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使人感到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