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旖旎气氛,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异样,而是恭敬地向坐在床榻边、衣衫略显凌乱、神色紧张的男子鞠躬:“微臣金瑬,参见陛下。”
“金公免礼。”
话音刚落,男子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同时在空中象征性地做了个搀扶的动作,却并未起身,反而更仔细地整理了身后的床铺。
“陛下,辽东传来紧急奏报,女真部族可能有所异动。”
意识到此处并非商议国事之地,老臣没有拖延,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简洁明了地阐明了关键信息。
“岂有此理!”
闻言,被称为陛下的男子面色大变,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去年正月,一向与朝鲜相安无事的建州女真突然发兵,在大金二贝勒代善的率领下,势如破竹,短短十日内接连攻克数座城池,迫使他在得知消息的当天,狼狈逃往觉华岛避难。
自此,继日本侵朝二十多年后,朝鲜的首都汉城再次遭受外敌侵犯。
“陛下勿忧,女真人并非针对我国而来。”
见男子面露惧色,金瑬连忙宽慰道。眼前的男子,就是他扶持上位的朝鲜国王李倧。
李倧登基后,还算“饮水思源”,对拥立他的臣子慷慨大方,大量赏赐。
对自己更是无比信任,除了收回部分军事权力,其余国事都交由他处理。
“嗯,金公以后别再这样吓唬寡人了。”
听说女真部族并非针对自己,李倧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略带责备地对面前的朝臣摇了摇头。
老臣见状,只能无奈一笑:“陛下恕罪。”
自从经历过一次“流离失所”的滋味后,原本颇有胆识的李倧似乎变得胆小如鼠,一听见“女真部族”四个字就如临大敌。
“既然不是针对我国,金公何必深夜入宫呢?”
李倧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整理思绪后,迟疑地问道。这位老臣显然不像他那样对女真部族“谈虎色变”。
“老臣得到情报,皮岛的毛文龙近来似乎向沈阳城派遣了不少人……”
面对朝鲜国王李倧略带不满的目光,老臣的声音在静寂的宫殿中如同炸雷般响起。
“什么?!”
李倧猛地站起,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老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女真势力的威逼之下,他被迫结盟,但心中仍忠诚于明朝,始终以明廷为正统。然而,东江的毛文龙拥兵众多,在去年女真侵犯朝鲜之际,却选择了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如果大臣所言非虚,岂不是揭示了毛文龙早有异心,故意见死不救?
漆黑的夜晚,宽广的寝殿内,只有朝鲜国王李倧和金瑬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两人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