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峦回头看了一眼,隔着几处宅院,她只看见碳窑上冒出的黑烟。
“走吧。”阿峦提步向前走去。
虽然她能捉鬼度鬼,可宝贝说的也没错,天底下的孤魂野鬼太多了,她哪里捉的过来度得干净?
随缘吧……阿峦在心里暗自道。
从小胡同里东拐西拐地一顿乱走,俩人走上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街上的人不多,街道两边的铺子也只有几间开门做起了生意。
“那里那里!”宝贝指着路边的馄饨摊子拉着阿峦就要过去,阿峦却仰着头看路边铺子的招牌。
“不用找酒楼食肆,多给我买几碗馄饨就成。”馄饨的香气早就钻进了宝贝的鼻子里,让他馋的不行,一张嘴说话好悬流出口水来!
“那是小本生意,忙活一早上也挣不了几个钱,咱身上只有银票,那里花不出去。”阿峦轻声道。
“哦,也是。”宝贝咽了口口水,无可奈何地应了。
“再往前走走,找间银号把银票换成散碎银子就成了。”阿峦扯着宝贝从馄饨摊子前走了过去。
又走了一条街,仍是没看见银号,倒是有一间门脸不小的药铺映入阿峦眼帘。
阿峦想了想,径直朝着药铺子走去。
宝贝一皱眉,药铺子里的气味太重,离着老远都熏得他想打喷嚏。
“你在外面等着吧。”说话间阿峦已经迈步进了药铺子。
药铺子里面也不小,迎门挂着一方黑底金字的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字‘熟药所’。
原来竟是间官办的药铺。
“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柜台上几张纸铺开,临墙而立的药柜几排抽屉也是开着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手提着等子一手拿着药方边抓药边招呼了阿峦。
“抓药,再配些香粉。”
“配香粉?”男人抬眼看了阿峦,他回手一指柜台上吊着的木牌:“咱们这里只能配这些方子的香粉,用的都是正经的好东西。”
言外之意便是此处的香粉价格不菲,银子少了都甭问。
“就要这种。”阿峦对着最边上的那枚吊牌一扬下巴:“再配一盒胭脂,不要用牛骨髓,我闻不得那股子膻气。”
吊牌上写着‘仙姿玉容粉’五个字,那人一看顿时挑了眉:“姑娘果然识货,仙姿玉容粉先前可是贡粉,里面可是有珍珠粉的!”
“嗯。”阿峦从袖子里抽出银票随意地丢在柜台上:“就配这种,不要加香料,只要细粉。”
“姑娘请稍候。”那人躬身拿起二十两银票去了后堂:“配这样的香粉要请人过来做的。”
“嗯。”阿峦一抬手示意他随意,自己则拿了柜台上的纸笔写起字来。
很快,中年人回了来,身后还跟着个小个子的男子。
“姑娘要配多少香粉?”小个子男子生的白白净净颇有女相,一双手更是秀气,十指尖尖犹如春笋:“咱们这里珍珠粉一分是十三两银子,不二价。”
“自己用,就配这一分粉子的。”阿峦放下笔将纸递给那中年人:“就照这个方子给我制一副药膏。待会儿与香粉一并来取。”
那人接了药方,抬眼看了阿峦:“姑娘好字啊!”
“嗯。”阿峦淡淡一笑,她素来做事由着性子,谦逊二字与她来说甚是陌生:“把两样东西的银子算一算。”
“好好好!”中年忙应了,扒拉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番,他停下手看向阿峦:“十三两八钱。”
“将余下的钱找了我便是。”阿峦点了头。
二十两银票,一转眼只剩了六两多,阿峦接了随即出了药铺。
“怎么在这里买胭脂水粉?”里面的一切宝贝听得清清楚楚,见阿峦出来他捂着鼻子说道:“都沾了药味了!”
“姑娘留步!”
不待阿峦张嘴,药铺里做香粉的小个子已经追了出来,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方才阿峦写的那张药方:“请问姑娘的医术师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