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人挺好。”
看着阿峦与宝贝走远,曾有财才说了话:“跟着她的那个小子我瞅着不像个好鸟儿!”
“财哥!”小曾愁得想要去撞墙,听了曾有财的话他忽然间起了股邪火,一头撞向曾有财:“让你离我远些,你偏不听!我要让你气死了!”
曾有财被他撞得踉跄了下,胸中犹如浪涌,从下到上一阵翻腾,他伸手捂住了嘴。
“你小子,个子没长力气倒是长了。”半晌之后,曾有财放下手眼巴巴地看着小曾干笑道:“白天我常从熟药局前过,都不敢跟你讲话,只有晚上才能与你说上几句,难不成这样还有人说你闲话?”
小曾低着头不说话,曾有财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有心开解对方几句,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思索片刻曾有财拉着小曾坐在了药铺子前的台阶上,才一坐下,他又一把将小曾拉了起来:“地上凉,你身子弱。”
“曾有财,傻子!”小曾用力甩开了曾有财的手,两眼通红地看着他:“我早就不是小少爷了,那个小少爷曾言死了!我是官奴……”
“是人人都可以轻贱的官奴!”
“我……我知道啊。”曾有财仍是不知道小曾为何发了火,生怕自己说了错话:“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从来都没看轻了你。”
“你姓曾,我也姓曾。”曾有财说话的时候紧盯着小曾的脸,想着对方只要一变脸色自己就赶紧闭嘴:“一笔写不出两个曾字,所以咱俩能做了好兄弟,这都是缘分!”
“放屁!”小曾红红的眼眶里泪水溢了出来,他看着曾有财,对方已经成了模糊的一团:“两口子在一起才是缘分呐,哪有兄弟之间讲缘分的……”
“怎么没有?”曾有财伸手入怀掏出块叠得整整齐齐地布帕子递给小曾:“自己擦,我手脏。”
小曾一拧身子背对了他:“不用你管。”
“唉。”曾有财叹着气走到小曾身前,他把手缩进袖子里攥着帕子在小曾的脸上轻轻擦拭着:“你是南方人,我是北方人,天南地北的隔了几千里都能遇上,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小曾少爷死了……我只是个官奴……”小曾抽抽噎噎地说不出一句整话。
“死就死了吧。”曾言哭得让人心疼,曾有财根本没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只想哄着顺着他说话,只要小曾不哭了就成:“你当小少爷的时候未必看得起我。”
“我是卖炭的穷小子,你是药铺子里的小伙计,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擦过了泪水,曾有财又从怀里掏出一盒冻疮膏塞进小曾的手里示意他抹在脸上:“别哭了,脸都皴了。”
小曾看着手里冻疮膏发了呆,单薄地肩膀不时抖一下。
“我跟你说……”曾有财俯身靠近小曾的耳朵小声道:“我已经存了快十两了,我觉着用不了三年就能把你赎出来了!”
小曾抬眼看向曾宝才,片刻之后才喃喃道:“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
“就图个你高兴!”曾有财咧嘴笑道:“别哭了啊,有财哥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