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本事,就去求太后,若能将我家小姐送回府去,奴婢天天为你烧香祈福……”
香云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句句珠心:“你这个宫女好大的胆子!竟敢埋汰皇亲,非议皇族,简直罪不可恕,死不足惜!”
琉璃在香云的搀扶下站起身,转动了一下脚腕,脚上立即传来一阵次刺痛,她皱了下眉,并不理睬少年的怒斥,淡淡地吩咐香云:“香云,扶我回去,怕是崴了脚了。”
香云一听也急了,手上用上力气搀扶着琉璃,好在琉璃个头小,身量也细条,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琉璃架了起来,两人转过头才看见呵斥香云的少年。
那少年也就□□岁的样子,通身的气派。他头上一方玉抹额,身上穿了件明绿色的纱衣,腰间挂了四五块玉佩,脚上蹬了双淡黄色的靴子,虽然年纪小小、身形稚嫩,却也能看出几分威严的气势来。
尤其此刻,可能是觉得皇家的威信遭到了挑战,正对琉璃主仆怒目而视,一副等着香云下跪求饶的模样。
琉璃打量了片刻,便觉有些无趣,这少年定是皇家人,惯会拿乔撑架,瞧瞧这架势摆的多足,就差敲一敲惊堂木了!可今日这事别说是她占理,香云是护主心切,顶多受两句责难就揭过去了;就算她不占理,鉴于现在的她对皇家还有利用价值,也没人会惩罚她。是以,琉璃并不理睬少年的责难,连礼都没行就往回走。
骆长轩见了琉璃蹙眉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就见她们两个视他与无物,恼羞成怒道:“你给小爷站住!你是什么人,何以出现在老祖宗的花园里?这宫女与你又是什么关系?这刁奴冒犯了皇亲国戚,必须严办……”
琉璃从骆长轩出口阻拦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瞅的骆长轩说不出话,才故意一瘸一拐地行至计蓝旖身前,问道:“计小姐,请你从头到尾想想清楚,我的丫鬟冒犯你了吗?”
计蓝旖却蠢了起来,她听不懂琉璃的威胁,对琉璃怒目而视道:“自然!这贱婢不仅冒犯了我,还非议太后娘娘,诚如皇太孙所言,真真死不足惜!”
琉璃看看‘得理不饶人’的计蓝旖,又看看‘主持正义’的骆长轩,忍不住冷笑出声。人常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可是谁也没说过,如果遇到猪一样的对手该如何,是蒸着吃还是烤着吃,或者红烧也不错!
琉璃拍了拍脸色微变的香云以示安慰,再出口却是一副将事情闹大的架势:“好,好得很,那咱们就请太后娘娘评评理,详细地说一说,我的丫鬟,究竟有没有冒犯计小姐,算不算非议皇族!啊,对了,在此之前,还请计小姐和皇太孙弄明白一点,香云是我的丫鬟,可不是慈宁宫的宫女,更不是宫里的贱婢。走吧,这就去吧!”
骆长轩听罢,微微一愣。他不过半月没有进宫,宫里怎么就多了一个这般恣意张扬无法无天的官家小姐,竟然为了保护自己的丫鬟,与他对上!
琉璃容貌虽是出众,可身形很是单薄,尤其此刻身形狼狈,加之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更让见者震撼的同时心生怜惜。
骆长轩微一沉吟,也不知什么心理,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叹口气,首次站在对方的角度商量道:“这位小姐可要想清楚,这贱婢冒犯皇亲、非议皇族皆是我亲耳所听,如果闹大了,受责难的就不仅仅是这贱婢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小姐,太后许会治你个管教不严之过……”
琉璃不等骆长轩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谢皇太孙提醒,只是这事究竟谁是谁非,还未可知。当初爹爹送香云这丫鬟进宫,明言就是为了不让我受委屈。总不好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欺负了,还无动于衷,若是这样,才真是该罚!计小姐,你说是吧?”
琉璃说完,见骆长轩一脸的不解,毫不避讳地冷笑出声:“我倒是没有想到,皇太孙竟是管窥蠡测之徒!”
计蓝旖这才变了脸色,她突然明白过来,骆长轩之所以责难香云那贱婢,是因为他只听到了香云埋汰她的话,却没有听到她讽刺琉璃的话。想至此处,计蓝旖颇隐晦地看了琉璃脚,正待说算了,却听琉璃颇嚣张地吆喝道:
“来人呀,给本小姐宣太医,本小姐的脚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