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出息了,王夫人自比螳螂,把哀家当成蝉,你更能耐,不来提醒哀家,反倒将计就计,让自己当最后的黄雀!临了了,哀家还得夸赞你一句干得好!不过,若非最后你提起计家那妮子,哀家险些就收手放了过去,这一桩你提醒的很好,大事不乱,小事不拘,哀家甚慰!”
琉璃明白太后最后这句话是在替六皇子邀功,她只是笑涔涔的,不甚在意。
只是看着六皇子被太后的一番作为,弄得身子僵直,琉璃忍不住心里暗爽。他不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可不意味着旁人也不把他当小孩子。
她还没幸灾乐祸完,就听太后颇有些孩子气,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你们说,皇后会不会也察觉王夫人的伎俩?就算那是她娘家弟妹,也不会不设防吧?”
这话琉璃不想答,皇后这人,因自认在太后面前能容能忍,自认在皇上面前八面玲珑,便颇有些自傲。加之她早早地受封国母,自视甚高,如何会注意到王氏这样的小人物。说不定她这会正在玉坤宫心疼她那一打木牌,顺便为自己的弟弟娶了这等蠢妇惋惜不平。
琉璃有所顾忌,六皇子却是有什么说什么:“母后不会往那方面想,她向来看不起王氏,看不上她的出身,看不上她的为人,哪里会顾忌她。今日王氏在慈宁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会被母后认为是愚不可及,对计蓝旖更好几分。说白了,若不是为了计蓝旖,母后都不屑接见王氏。这会,指不定在玉坤宫对着王氏大发雷霆呢。”
太后沉吟片刻,语气带了几分担忧:“若皇后对王氏失望极了,果真给计家那妮子拨了个嬷嬷过去,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六皇子乐了,优哉游哉道:“教养嬷嬷出宫调、教官家小姐,这可不是家事,分属国事,是需要皇上的对牌的。皇祖母觉得父皇会同意吗?”
太后翻了一遍脑子,脸上的有些疑惑:“这规矩听起来很是不错,可是宫中有这规矩吗?哀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六皇子晃动的腿停下了,没有这规矩?!
琉璃原本还在想,哪个皇帝这么英明竟然堵死了外戚与皇家联姻,防止后宫先斩后奏。待听了太后的疑问,又见太后的神色不似作伪,突然有了一种猜测,这规矩,不会是六皇子前世自己定下的吧!
片刻后,六皇子也是记起来了,他低声笑道:“怪不得,王氏如此有恃无恐,到时候她只需要说,是皇祖母您点头了的,谁还敢拦着!嗯,据我的了解,这事母后和王氏还真干得出来。”
“那你还乐什么?”
六皇子一脸的疑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太后被六皇子一噎,可又不好当着琉璃的面把计家的打算挑明,只得向看傻子一样看着六皇子。可怜太后刚觉得骆小六变聪明了,连夜都没过,他脑子就又成了一根筋!
六皇子见太后着实有些疲惫了,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皇祖母勿忧,我晚些时候去找父皇做主,想来父皇就会找四哥谈谈心,四哥就会十分的关心小舅和小舅母,然后小舅母今天怎么带教养嬷嬷出的宫,明天就会怎么给送回来!”
琉璃险些被六皇子绕晕了,等细细一琢磨又乐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又到了拼爹的时候了!
太后也被六皇子逗乐了,她双目一瞪:“哀家有什么好忧虑的,左右这不是在算计哀家!璃丫儿,这时辰也不早了,一会用完晚膳,让小六你送你回去,正好消消食……”
太后话说到这,突然想起盛芳容来,她一拍自己的脑袋,问道:“璃丫儿不是在慈宁花园碰到荣丫头了?冯嬷嬷,派人去打听一下,荣丫头呢,可是出宫了?”
一直当壁画的冯嬷嬷连忙上前,嘴角掩不住笑意:“盛小姐的丫鬟青芽来传话了,说盛小姐独自跑到慈宁花园,一不留神,玩的时间久了,误了出宫的时间。眼下怕您责罚,已是躲到莫弃阁了。奴婢已经擅自做主,派人通知盛府了。”
太后闻言轻轻笑起来,说:“这情况你处理起来,是越发顺手了。只是这次她怎么跑到璃丫儿那了?哀家这地不好?”
冯嬷嬷捂嘴笑:“盛小姐说了,若是待在慈宁宫,您少不得再拧她几把,可今日她见沈小姐身形单薄,一看就是心软的,等她说两句好话,承诺将六皇子让给沈小姐,想必沈小姐就既不会拧她的脸蛋,也不会把她赶出去了。”
冯嬷嬷说完,完全不顾六皇子和琉璃瞬间石化,继续笑眯眯地八卦道:“听青芽说,盛小姐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