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妇道人家,前朝政事不干不涉,你需要记得,不要因为任何事与六皇子离了心,他可是你今后的倚仗。你若是答应了,为娘的就放心了,其他的你不必管。我看他对你也上心,紧张着你,这是好事……”
琉璃轻笑,见陈氏嘴上这么说,却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试探道:“娘亲,可是爹爹与你说了什么?比如骆小六野心勃勃之类的?”
陈氏仿佛没有听到琉璃的话,她轻轻摇头,托着下巴接着呢喃道:“这事终究是皇上做的不地道,若六皇子有反心,何苦把你搭进去,将来若是累的我儿左右为难……”
陈氏越说神色越是不好,这会她可没有威胁沈清的气势。
适才,她借着‘妇道人家’四个字,将自己和琉璃窝缩在尺寸之间,可她到底不是真蠢,自然知道这绝非长久之计,覆巢之下无完卵,自家的男人走什么道,就有一根绳子牵着内眷走什么道,说白了,不计六皇子走什么路,终究都捎上了琉璃。
陈氏看了看笑眯眯的琉璃,有心说让她时时规劝着六皇子,又不好说出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刚刚还让琉璃与六皇子别离了心,若六皇子果真有野心,琉璃又时不时地规劝,岂不是让琉璃与他背道而驰!
琉璃却是心思精巧,明白陈氏顾左右而言它之下的真实意思,她握住了陈氏的手,保证道:“娘亲,我也看出来爹爹今日多番试探,您放心,我不曾怪爹爹,更不会与爹爹离了心。爹爹高官厚禄,又接了皇上的嘱托,小心谨慎是好事。”
琉璃见陈氏不见轻松,反倒脸色愈加不好,连忙应承道:“娘亲,我绝不会让自己身处夹缝之中,更不会让您与爹爹为难,骆小六的心思我不说十拿九稳,却也知道,只要皇上和太子别过分,他定生不出异心来。这些话,爹爹那里一时是讲不通的,只得先安抚了您的心。”
陈氏瞬间眉眼开展,她喝醉了,想事情是一根筋的,听到琉璃的应承,便点点头:“我就说你爹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既这般说,我信你,你爹那边,便由我去说。”
好不容易安抚了陈氏的心事,陈氏立时化身话唠,将琉璃不在府里这两个月的事尽皆说了一遍,连沈平曾被怒极的沈清关了起来都没有遗漏。娘俩不像是两个月没见,倒像是两年没有见面了。
静谧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陈氏和琉璃说着话的功夫外面就黑了,期间只有一个小丫鬟端来了醒酒汤,别的倒是无人打扰。
眼见时间不早了,陈氏的酒都醒的差不多了,她嘀咕道:“这竹叶青虽是后劲大,却不至于这会都没有醒,咱们进去瞧瞧,若六皇子果真酒量这般浅,便唤醒了将醒酒汤用了,晚上空着肚子可不行。”
琉璃见陈氏一副操心的样子,嗔笑道:“不是说渴一顿饿一顿的没关系吗?”
陈氏没好气道:“你不在他身边,不劳宫女服侍,六皇子渴一顿饿一顿的当然不是什么事。可你既然守着六皇子,何必做那不留名的好人,让他知道你心里有他,不是什么坏事。你既然已经开窍,便该对六皇子上点心……”
琉璃不等陈氏把话说完,立时讨饶:“是是,我这就去看看,只怕是久不沾酒水,这猛地一喝,伤了身子。”
陈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与琉璃一道,只坐在外间端着。
片刻,陈氏站起身道:“差点忘了。琉璃,一会你将六皇子喊起来,把这醒酒汤喝了,我先去吩咐备好晚饭。你大嫂不在家,就是麻烦。若是你二哥也娶了亲,好歹还能搭把手。眼下,只要你大嫂出了府,什么事都得我来做……”
陈氏也不指望琉璃回答,一边说着,一边去出了客房,直奔厨房去了。
六皇子早就醒来了,此刻正仰面朝天,眼神凌厉,听到琉璃进来的脚步声,也不装睡,在琉璃撩起床帏的同时,直接坐起身,险些将琉璃吓了一跳。
琉璃轻拍这胸口:“你想吓死谁?猛地起身,我还以为你诈尸呢!”
六皇子也不怨怪琉璃口无遮拦,轻笑道:“听你与沈夫人闲话,我怎好打扰?”
言至此处,又突然换了冷笑:“不过,适才倒是让我琢磨出一个事来,莫弃阁的贱婢如果真有了身孕,只怕是骆长空那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