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让你能在沈阁老面前抬起头。”
太子笑意不减,见骆小六这般不给他留脸面,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片刻终于品出味来了,直言道:“看样子,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惹恼了你吧?六弟,迁怒旁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若是我的错,我即可与你赔不是。”
琉璃听到太子话说的这么直接,忍不住再次抬起头,悄悄打量了太子一眼。说起来,太子人品上等,尊师重教,理论上她与太子的关系很近,可架不住她‘身体孱弱’,此番却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骆子辰,今年二十九岁,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已然褪去了年少轻狂的青涩,却还不曾碰触到人生的下坡路,为人处世,奔放中带着内敛,含蓄里透着强势。尤其骆子辰身份尊贵,自出生就被立为太子,长年累月的积累之下,浑身上下的尊贵气息,较之今上也丝毫不差,兼之五官清俊,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绝对有让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资本。
却说骆小六见琉璃打量太子,虽没说什么话,眼里的神色却猛地一沉,他站起身,正好堵在琉璃与太子之间,一步步靠近太子,毫不避讳地说:“四哥,若果真是你的错,你就赔不起了。”
太子闻此,脸上的笑顿时收了起来,他亦站起身,看着骆小六渐渐染上赤色的眼,伸手轻轻压在了六皇子的眼上,轻叹一声:“六弟,不计是谁的错,你先冷静一下。你这般将自己扮成个刺猬,动辄怒极,让为兄如何与你好好说话?”
琉璃一呆,此情此景,她竟觉得莫名的熟悉。是了,在她最认真的时候,六皇子也经常这般,遮住她的眼睛,口中发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感慨,却原来,是跟着太子学的吗?也是到了此刻,琉璃才了解,即便骆小六再孤傲,脾气再恶劣,野心再大,在一些细节上,他不自觉地在模仿太子,也就说,他对太子,从来没有过防备。
太后和皇上端坐着,一直没有说话。到了这会,却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谁也不希望香菊这贱婢的荒唐事从六皇子嘴里讲出来,若他直言怀疑太子,太伤兄弟情分,可很明显的,眼下他们哥俩之间根本插不进去旁人,就连太子妃和琉璃也不行。
六皇子并没有将太子的手取下,他嘴角咧开,但靠他最近的骆子辰,能感觉到他的悲愤、不满和冷冽,甚至他能察觉到手下的人轻轻颤动。
太子心里一惊,他从来没从小六身上感受到这些情绪,骆小六一直是骄傲自大,暴虐张狂的,这些消极的情绪,不可能从小六身上传出来。他愣愣地移开手,刚一离开,就对上小六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四哥,我喜欢父皇手里的虎符,你能要出来给我吗?”
太后猛地勒紧了手腕上的佛珠,眼皮颤动,却没有说话;皇上睁开眼,扶着椅背的手,略微收紧;而皇后、太子妃以及骆长轩,却是满脸的错愕。
他们原本以为小六会质问香菊之事,太子知不知情,谁承想,六皇子竟然直接釜底抽薪,从根上试探太子。不过,他这话问的也太大胆了,真是什么都敢要,他怎么不直接说‘四哥,我想做皇上,你能让父皇禅位吗?’!
太子眉头微拧,头一次,不再将六皇子看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太后,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皇上,以及满脸焦急的皇后和太子妃,语调赤诚,郑重许诺道:“六弟,待四哥继位,再将虎符与你,可好?”
六皇子看着太子不似作伪的眼睛,双眸渐渐回暖,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着一边说:“好啊,我拿着虎符,等你驾崩了,若是将皇位传给了我长轩侄儿,我就造反,若是传给了旁人,我就将虎符交还给他,你看可好?”
这话,也太嚣张,不了解骆小六的人听了,跟咒人死一样。可惜,骆小六毫不在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剥开的橘子扔进了嘴里,看着骆长轩的眼里满是戏谑。
慈宁宫的气氛有片刻的缓和,眼看着骆小六不与太子针锋相对了,太后松了口气的同时,插嘴道:“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眼下,哀家却是有个疑问,长轩,哀家问你,你可认识莫离轩一个叫香菊的宫女?”
骆长轩原本就被六皇子的话惊骇地无以复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六皇子,竟遭他厌弃至此!只是还不曾想到原委,就被太后追问,他先是一愣,片刻后想到什么,勃然色变。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我终于补全了,泪奔~~~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