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年纪不小了,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见琉璃听了她的话,不忙着接话茬,反倒眼睛不停地滴溜溜转,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按理说,不计哪个大家闺秀做出这个动作,都会让人觉得心机深沉不讨喜,可也许是因为琉璃此刻的眼神迷迷糊糊,转眼睛的动作由她做出来,不像是算计什么,倒有种说不出的迷糊可爱。
琉璃自觉想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见冯嬷嬷一直等着,连忙点头,应道:“应该的,现下府里乱糟糟的,我若此刻回府,只怕要备受‘冷落’,为着我幼小的心灵着想,我就偷偷懒。而且大姐素知我身子骨不结实,来回颠簸什么的,想必她也不落忍,请太后娘娘放心便是。”
冯嬷嬷听琉璃把不能回府的由头都说到沈府身上,便知道琉璃是明白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她笑涔涔地点头,毫不掩饰满眼的赞赏之色,站起身辞行道:“如此,奴婢这就去回禀了太后娘娘,免得太后娘娘挂念。”
琉璃亲自送冯嬷嬷出了莫弃阁,然后抛开了香雪香云,蹦蹦跳跳地回了屋子。莫弃阁人手简单规矩浅,琉璃从不曾规定在莫弃阁里见着主子要行礼问安,所以,即便琉璃此刻行止不端,守院子的宫女太监,也都目不斜视,仿若看不见。
香云有心赶上去说些什么,被香雪一把拉住,语重心长道:“香云妹妹,难得主子高兴,你且莫去念她,反正这莫弃阁也没有旁人,不会有人嘴碎的。主子虽然聪颖,可毕竟年纪小,正是好玩的时候,现在却过得清心寡欲的,除了去陪太后娘娘,便是与六皇子说说话,原本还有盛小姐作伴,可盛小姐这一场风寒,竟有月余不进宫了。眼下难得有个高兴的事,且由她吧。”
香云闻言讪笑,从她开始服侍琉璃,琉璃就一幅小大人的样子,哪里会是个贪玩的。依着她对琉璃那惫懒性子的了解,这样的日子,想必是琉璃最满意的——有太后娘娘和六皇子的双重保护伞,莫弃阁没人敢招没人敢惹,日常处事也不用算计动心思,若是闷了,自有六皇子斗嘴,这日子,与在沈府一般无二,在琉璃的嘴里都快乐似神仙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遗憾,至亲之人不在身边,难免会想家,所以,琉璃才会在得知沈大小姐入宫后,高兴地失了态。好在莫弃阁确如香雪所说,人都实实在在的,琉璃待人又宽厚,便是想乱嚼舌根都找不到由头。
想及此,香云从善如流地点头,道:“香雪姐姐说的是,眼下都要过了饭点了,我先去将晚膳领回来,还请香雪姐姐屋内照料。”
香雪拉住风风火火地香云,摇头失笑:“糊涂了不是,我对沈大小姐又不熟悉,进去能与主子说什么?主子这会的心情,好坏只在一念之间,若是想着明日能见到沈大小姐,自然就高兴;若是想着不能日日见到沈大小姐,自然就不高兴。我进去了,只能听不能说,指不定主子就想岔了,若是小姐心情又不好了,可不就是咱们做奴婢的罪过。”
香雪说着,见香云愣怔在原地,她连忙推了推香云:“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伺候着,我去厨房把主子的晚膳给领回来,今日定要主子早些歇了,明日才有精气神。”
香雪说着,果真头也不回地亲自去了厨房,一路上她脑子也不闲着。冯嬷嬷让她提点着点香云,说实话,这有些为难。香云与琉璃的情谊非常人可比,她贸贸然去提点,也不知人家领情不领情,开窍不开窍。
其实,如若只是伺候琉璃到及笄,她是不会动这些闲心思的,琉璃都不嫌弃香云,她凭什么嫌弃啊。可适才听冯嬷嬷的话,太后的意思竟是几个香以后都跟着琉璃了,香梅香草都不笨,唯有香云到底宫里经验少了些,处事顾头不顾尾。既然日后都依靠着同一个主子,与聪明人共事,总比与蠢笨人共事简单些,如若香云不倨傲,她不介意提点提点。
香雪脑子不闲着,香云望了望香雪离去的方向,亦是神色闪烁。香雪一开始是称呼琉璃沈小姐的,后来是称呼琉璃小姐,可适才,她称呼琉璃主子,这其中的差别,她还是知道的。
香云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想着以往香雪是从来不会与她这般‘亲切’的,当然她对香雪也多有提防。上次因为计小姐的事,她被琉璃关了月余的紧闭,出来就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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