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计蓝旖高昂着头、十分骄傲地先自己一步进了计府,王氏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若自己的女儿果真愚不可及,说不得,也只能放弃了,聪明也是一辈子,愚笨也是一辈子,反正都是活着。实在是失望太多次,王氏都麻木了。
至于自己,王氏也活的很明白,人这一辈子,怎么过不是过,也不是非得靠孩子的,反正她自己在计府站的稳稳地,计蓝旖在计府一日,她就护她生活无忧,顾全母子情分,计蓝旖领不领情她都得护持;但若是嫁入皇家,别说她就算是皇后也插手不得。
想及此,王氏对计蓝旖也暂时歇了心思,她吩咐人盯紧了计蓝旖,若是出府便来相报。她私心想着,只端看计蓝旖自己的命了,能活明白固然好,若活不明白,能糊涂一辈子也是好的,反正,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便是到了地底下,也能说一句问心无愧了。
王氏叹了口气,便也随着计蓝旖进了府,只是母女两人倒是不同路,计蓝旖奔着自己的闺房就去了,而王氏则一边往书房去,一边淡淡地吩咐道:“走吧,去见见国舅,皇后娘娘交代的事,耽误不得。”
计国舅得知皇后的意思,煞有其事地思索一番,才抬首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王氏坐在计国舅的下手,喝着小厮刚承上来的茶,略歇了歇才说道:“这事,我在路上也想过,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虽在出事之前抬举了几个有才识的,可出事之后都断了联系,眼看还有几天就放榜了,太子妃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过来,说不得,这一届只能歇了心思了。”
计国舅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不满道:“你不往太子府走动,太子妃怎么传消息过来?太子妃说不定就是以后的皇后,难不成还不值得你巴结着?”
王氏也不恼,轻笑道:“老爷此言差矣,这本是互利互惠的事情,风险都是咱们担了,好处她却了占大头。便拿这次的风波来说,御史台不是没有挖出太子府的能力,可你看怎么着了?还不是计府背黑锅,谁敢说太子一句不好。都已经这样了,咱们还赶着,指不定被太子妃如何猜忌,以为咱们私底下隐瞒了多少好处。再说了,今年运道不旺,平添了些无妄之灾,即便我去太子府弄了消息过来,难不成咱们计府还敢顶风作案?”
计国舅闻言轻咳一声,脸色微红,讪讪不答。
他不过是近些日子吃了些委屈,有气没处撒,才没事找事的鸡蛋里挑骨头,哪里就真的想做什么了。他倒是忘了,王氏对着谁都能吃进去点委屈,唯独对着他的时候,是寸步不让的,不过也是自己的话不再理,倒也怪不得王氏什么。
“行了,是我一时着急,说错话了,这事就这样吧。你也累了,用些午膳歇个觉吧,这里里外外,还得靠你多操持。”
王氏放下茶杯,也不多话,规规矩矩地给计国舅行了一礼,给足了他面子,才起身告退。
惶惶过了四天。
这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虽透着股子初冬的冷意,但也是张榜的好日子。红彤彤的皇榜下,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喜极而泣,有人黯然神伤。不过,今年的这一切,都与计府无关了。倒是沈府沾了点边——如六皇子预料的一样,沈平此届科举退出,沈美钰的小叔子蔡林果然入了前三,同另外两人方旭、高铭榜首有名,同列前三甲,只等着面圣分出个状元、榜眼、探花了。
此届科举原主考官闵言煋闵大人暴病而亡,沈清临危受命担任主考官。
为了避嫌,蔡林入京之后,是由沈美钰另租了小院单独居住的。蔡林自小多磨难,虽曾落了奴身,却比其兄蔡磊有骨气。得知沈清受命主考官,除了刚入京时跟着沈美钰拜访过沈清一次以外,便再不临门,以致同届考生,并不知晓蔡林的身份,只当他也是普普通通的科考人员,相互交流起来倒也自在。
这也是蔡林的聪明之处,他本身是有真才实学的,不必巴结沈府,若上赶着了,不仅让沈清瞧不上,也会平添许多猜忌。何况,他虽没有攀附沈府的心思,却堵不住那些个书友,想借着他的名义向上爬。所以,考前这么远着沈府也算是他的一种处世之道了。
至于沈美钰,自从入宫见琉璃被陈氏套了关于蔡磊外室的话出来,就不大敢与陈氏说话了,唯恐再被陈氏套出蔡磊长子蔡向月之事。是以,在琉璃离京去了护国寺之后,她就离开沈府,带着自己的丫鬟去明应寺祈福去了。
要说这去寺庙祈福,本来还是陈氏的主意。原本,陈氏是要安排沈美钰跟着六皇子一行去往护国寺的,怎知六皇子一行走的匆忙,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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