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六皇子不是无缘无故地跑到养心殿听墙角,他是有事找民安帝的。
他听冯二说,民安帝命麒麟的人探查各个举子的来历和入京之后的行踪,他虽心里好奇,却不曾深究民安帝的意图,也就得过且过当做不知道了。可在他偶然与琉璃说起来的时候,琉璃却动了心思,想看一下关于蔡林的事。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美钰在江南的事,琉璃一直没有让六皇子去查,但那日见了蔡林,因蔡林言谈举止之间总是含含糊糊,琉璃心里很是不安,恰好得知民安帝也要查,她不过是借势看一眼,也不曾动用六皇子的人,影响不大。
六皇子呢,也是好奇民安帝能查到什么,所以,琉璃一提,他就应了。六皇子毕竟曾是麒麟之主,对麒麟的办事效率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来碰运气了。也是巧了,今个是他第一遭来,就遇上了养心殿里的这桩大戏。
太子听闻六皇子的所求,颇意味深长地叹道:“看来,你来的时间是不短了。不过,我猜你什么都不准备告诉我,是吧?”
六皇子不语,只是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将手指往嘴唇上一竖,便背着手离开了养心殿,只留给太子一个背影,便是看他的背影,都能知道六皇子此刻心情极好。
比起六皇子的欢愉,太子的心情就复杂多了,目前为止,他只知道三件事:一,皇上心情本来很不好,不好到了大发雷霆的程度;二,沈阁老来了,一君一臣相谈甚欢;三,养心殿里有一本密折,大概是关于此届举子们的。将这已知的三件事联系起来看的话,大概就是——因为密折的事情,民安帝很不高兴,而这密折,多半还与他有牵扯,只是有沈阁老在皇上面上做保,皇上愿意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如此一分析,太子的心情也轻松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了。他没做过不好的事,皇上也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太子这般想着,进养心殿的时候,就坦然多了。
“儿臣见过父皇。”
民安帝见到太子便收了笑,他并不像沈清那样胸有成竹,他对太子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是以,看着太子,民安帝的眼神微微有些复杂:“恩,起来吧。来人,赐座。”
等太子落了座,民安帝也不试探什么,直接将密折交给李福,命其送至太子手里:“朕今天收到了一份密折,皇儿也看看。”
太子坦然地接过,只片刻功夫,太子的脸色就变了,并不是被发现、被拆穿的心虚,而是被隐瞒、被利用的怒颜。
自他记事,他就是太子,自小也是被当做太子教导的,所以,不论是骨子里还是行事方式方法,他都有自己的骄傲。诚如沈清所言,他不是贪慕皇位之辈,况且,以往监国的时候,用着民安帝的老臣也顺手,他们也不曾因为他年幼,就阳奉阴违,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父皇,此事容儿臣三日功夫,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民安帝摆摆手,无所谓道:“朕初知此事,心甚寒。只是有沈卿为你作保,再兼之你的反应,朕也就放心了。朕不是不允许你培植势力,毕竟你是太子,有自己的打算也是应当的,可这广撒网的方式,实在是过了。这些个举子良莠不齐,兼之没有经过官场历练,心性还不定,日后果真是好的倒也罢了,若是摊上那奸邪之辈,朝政危矣……况且,朕与你,是君臣也是父子,可这般做法,按照常人所想,实是盼着朕早日归天了……”
太子脸色不好,见民安帝越说越悲,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父皇,儿臣绝没有这种念头,惟愿父皇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民安帝静静地看着太子,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道:“起来吧,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是,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朕有意禅位与你,做个逍遥的太上皇。你可能担得起这宇信王朝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民安帝话说的平缓诚恳,可听在太子耳朵里,却如惊雷,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道:“回禀父皇,儿臣担不起。”
民安帝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怒了:“你怎敢说担不起?你担不起,这王朝上下还有谁担得起!”
太子丝毫不惧:“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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