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哪还由得周耿嘱咐,神识早已在自身经脉间走了数遭,却发现身上好似并无大碍。
“莫非是虚惊一场?”陆谦自顾自的琢磨着,与文韵相处多日,他无论如何亦想不出此女会对自己什么毒手。
“子晋可曾进食过她喂的食物?”周耿见陆谦脸上疑惑,旋即问道。
陆谦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个少爷痞子,自幼风雨飘摇的他哪有过如此习惯。
“看来周某多虑了,二夫人对兄弟当是一片真情。”周耿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对!”
陆谦忽然想到自己异于常人之地,遂以神识验查紫府,当即却吃惊不小。
灵力之下,只觉自身紫府外与天灵之间似有道屏障隐隐隔绝、且逐渐有将陆谦紫府裹于其中之势。
此事如放在寻常修士身上如非陆谦,这屏障绝可令其灵力渐弱,直至紫府全然包裹其中时便如同废人一般再无法力可为。
可这情形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陆谦身上,他自习太平清领心法以来,所聚灵力和修为皆存于丹田之内,却哪里用得紫府灵力?他便连自身紫府内为何冒出此等筑基初期的修为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
“子晋可是不妥?”周耿赶忙问道。
“我的紫府和天灵有层隔膜,似是被人下了毒。”陆谦故作惊慌道。
“啊?”周耿当即愣在当场。
直至傍晚之时,周耿才亲自请来文钦以商对策,别苑正厅之内,文钦则以神识试探陆谦紫府后更是搭脉查验,旋即脸现怒色,命周耿关了屋门才黯然问道:“子晋实言,这些日你可是与二夫人有过双俢过往?”
陆谦自忖自身灵力并未有失,便是紫府内那不知来历的修为亦完好如初,不似有损的模样,便尴尬的对文钦如实相告,“手是拉得”,却从未行过双俢之事。
文钦摇了摇头,脸现失望之色的拍了拍陆谦,随即“哎”的一声叹了起来道:“看来二夫人亦是受人指使而非本意,也幸得她下的只是毒药天阴渡,而非什么法诀法咒,否则子晋便绝不只是落得个废人下场了。”
“废...废人?”周耿惊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反观陆谦却仍是那副木脸孔。
文钦一脸无奈的摇头道:“天阴渡,初中此毒者会觉得紫府内可用灵力渐弱,直至毒发之时紫府完全隔绝自身,便如同废人无二,但此毒因需注入紫府之内,故须双俢之时才可得手,哎,子晋你这代价太大了。”
陆谦故作一脸死灰的默默听着。
就在此时,却闻正厅之外细碎脚步声响,旋即竟是恢复了一身华服锦衣的蔡夫人在四名小婢的陪同下盈盈走了进来。
初迈入厅内的蔡文韵见陆谦那一脸死灰神情,眼中露出些许歉疚之色,文钦和周耿受上下所限只得下拜行礼,谁知陆谦却一个跟头栽在了地上,观其面色竟是晕了过去。
如此一来,却也省了蔡文韵的不少探寻唇舌。
自家事自家知的陆谦决计暂时连文钦和周耿一同蒙在鼓里了事,如此更能使蔡瑁和陈登深信不疑,令他们反中了自己的计谋。
文钦和周耿二人又气又急,忙命人把他抬回卧房之内。
直至此时陆谦睡到卧榻之上,文钦才在屋中对周耿沉声道:“此毒一旦施为便解无可解,哎,你去凡间找个寻常郎中,弄醒他便是了。“言罢一声长叹,充满了婉惜和忿怨。
陆谦此时却猛地睁眼,坐了起来,将榻边站立的两人均吓了一跳,呆头鸟般看着榻上的他。
陆谦苦笑道:“在下紫府自幼便存有疾患,那天阴渡的毒却与这疾患相生相克,故而在下并未中毒,自身修炼亦全无大碍,刚刚只是假做毒发之状以蒙骗蔡氏一门而已。”
两人大喜,忙问他是什么一回事。直等陆谦说出了整个计策时,他们皆捧腹笑了起来。
文钦忙使周耿出去吩咐众护卫把守宅院,不准任何人进来。
周耿回来坐下感叹道:“子晋实乃运数所致,为兄还以为自此你便陨落凡尘了呢。”
文钦道:“这可以说天运仍在我们那一方,子晋准备怎样运用这优势?“
陆谦道:“随机应变吧!总之我会教蔡瑁和陈登大吃一惊。“
周耿道:“刚才蔡夫人遣了下人来问你的情况,我把那人赶走了,假设她亲来见你,子晋要不要见她。“
文钦道:“还是不见为妙。“
陆谦却说:“在下自身紫府的疾患与那毒性很是相似,她决计看不出什么端谜,二位大可放心。”
这倒并非是他虚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真的中了毒,只是这毒性发不发作对他而言又有何区别呢?
周耿却含着笑点头道:“子晋如若见了外人,定要装作力竭筋疲的样子,起行前我再为你脸上敷点灰粉以做掩饰,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说至此处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