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出

    黄昏的煎饼店显得格外明畅，霞光穿过城楼的方格窗散在店铺的瓷砖上。优依然坐在同样的地方，只是这次没有拿稿纸。陌黎还是那般行头，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好了吗？久等了。”

    “时间多到闲得慌，都想多分一点让你打扮。”

    “哼，”她挽住他的手面向老板，“姐姐我们走啦！”

    同样的是左边的拐角，不同的是她的感觉，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这次没有上吊桥，而是穿过爬满藤蔓的水边栈道，绕到了风雨桥。桥上七八个老人聚做一团下棋；商贩横在护栏旁吆喝；小孩子们围绕着椅子打闹，若我们不是过路的就显得格格不入。

    在路边买了一包烟，因为陌黎爱抽烟，但自从上次以后的确少了。走过商业区，绕到了荷花池的后方。四下无人，浓云遮月，因为这是后园，所以基本没有灯。

    他们相拥在一起，互相试探着彼此的体温，唇齿的薄厚。优天生有心肺功能的疾病，所以也就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呐，优，你爱我吗？”陌黎轻松问到。

    “爱，当然爱你。”

    “有多爱呢？”

    “就像明日的朝阳。”

    “什么？”

    “即使被云雾遮挡，也要让温暖飞到你身上。”优有些紧张，而且很不自然。

    “哈哈，再来一个。”

    “就像今晚的云雾，总是月光寒冷也要挡在你身前。”

    “哈哈，好家伙。”她用食指点点他的头，“油嘴滑舌。”优也跟着笑了，荷叶在水上静躺，人们的喧嚣也渐行渐远。

    “今晚我记得要看日出对吧？”她问到。

    “没错，明早约个时间早点起？”

    “嗯，可我卸妆水用完了，陪我去买一下吧。”虽然这么说，但她买了两瓶。若是换着以前优就完蛋了，可现在他那出来电话。

    “喂，今晚不回来了，在外面通宵。”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吧。”

    木质阶梯的声音的确很响，这两个家伙就更不用说了。打开房门，东西一扔，“啊，舒服，这个宾馆质量还不错嘛。”优懒洋洋地说

    “可不是嘛？九十的当然好啦。”陌黎一个嘲弄，不过优倒是没有在意，还慢吞吞地设起了闹钟。陌黎先一步去洗澡了，“不准偷看啊。”优点点头，水声哗啦啦响个不停，他的心思也愈发混乱，甚至没有注意到陌黎已经出来了。

    “喂，优，你可以去咯。”优简单收拾了一下，毕竟天生多病，整个人都很多地方都是皮包骨。热水浸湿全身，洗净污浊，他似乎也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了。

    即使是夏天也还是有些冷的，优很快溜进了被窝，而陌黎躺在一旁看着他。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进，归零，到负数。床单的褶皱有规律的闭合，渐渐的、黑暗中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鸡鸣，闹铃响，“喂喂优，起来咯！”陌黎在他耳边呼唤到，“太阳出来咯！”

    优坐起来，睡眼惺忪，“怎么……”陌黎一下子迎了上来，“哈哈哈，傻瓜，差劲。”

    “哼，大胖子，略。”

    “咦咦，短、小、差。”

    朝阳的光照入房间，优的被部被照亮。好在陌黎在里面一些，没有暴露在朝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