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话龙杂谈，皆有贵贱

子欢腾个不停。

    只见他将先前那只顶在脑门上的酒坛子怼到了先生面前，却又不是递给他，只是抱在怀里稳稳地平端着。他脸上始终笑着，是半刻都不见消停地激动之情。

    先生看着小东怀里不至一会儿功夫就盛满了雨水的酒坛子，又望了望被烧熏地乌漆麻黑坍塌一地的灶房，便已知晓这祸端，八九不离十是拜这小东西所赐！

    不怪之今晨出发前，他那般积极地去收拾车马，原来是偷藏了酒来！

    但这会儿，先生根本无暇责怪他，反倒将目光投向魑吻那方。

    魑吻仍是一脸‘你完了’的表情，眸子里赤红的光如烈焰般，隔着成灾地暴雨都能将人熔了似的。

    先生此时倒是不躲不闪，神色迥然，有后知后觉的讶异，有难以言喻的惊疑，最后，尽是豁然开朗的不胜自喜。

    自他第一次亲眼所见银龙现世，便四处搜寻有关龙之典籍。而经一番研究，加上近百年来一次次对魑吻偷偷地观察，好舞文弄墨的他，专门写了本《话龙杂谈》，其中说道：

    龙分八阶，皆有贵贱。

    有后天修真所化，也有天生灵迈注体。

    其中最低阶为（鱼化龙），其为近海的灵长类鱼只，因修出了微薄灵力而妄想成龙。但登顶也不过得个鱼头龙尾的尴尬模样，其灵力大可不计。

    倒数第二阶，为（蛟龙），本属蛇族，千年修炼为蛟，生带四指的四肢；修万年以上，得以炼出半背乌黑的龙鳞。无龙角，无龙爪。寄水而生，群居远海，其灵力稍强于妖类，可化人形。

    再进一阶，为（蟠龙），是行龙与蛟龙的后裔。虽体为龙型，也属龙裔，但无龙角，所以灵力不高，散游山河间，俗称河龙。

    （行龙），直至这一阶，才算得上真正的龙族。非神龙直系后裔，且属地龙。能飞，却不能扶摇上青天；能入海，也不过百丈浅海，所以不居四海之内，而是被分配到陆面植被茂盛一代的幽深旷林间，掌千年以上的灵木生长，管朝雾与晨露。行龙族群内似乎也分几等几派，因为行龙居陆上，有千年深山野林里的，有百年枯井底的，很是杂乱，更是为壮大族群，甘与外族苟且，这才有了蟠龙。而行龙仅能说是灵力中庸一辈，若能得当修炼个万把年，许能行化青。

    （青龙）乃真龙后裔，灵力颇高，可行云布水，掌地方降雨，上可入青天，但鲜少可入九重天，

    （应龙），此龙大约在三界分明时，就不见了踪影。有传说，是远古时期跟随四大神龙开辟四海八荒的战龙。一说法力高深，但是战疫消损，族群衰弱，便避世隐居了，故排在了（真龙）后头。二说他们的战斗灵力太过强大，神龙潜世后就属应龙拥有远古神力，因此在三界尚未分明时，三界竟也联手过，将其所剩不多的族群屠尽。

    （真龙）远古神龙直系后裔，能呼风唤雨，可电闪雷鸣，均法力高强，且位列仙籍，便是那四海龙王。

    （神龙）开天辟地时期的万物之首，传说是由盘古大帝的经脉炼化的四条神龙，拥有远古通天神力，虽早已潜世归西，但其神话传说至今广泛。四龙其一，通火。金鳞裹身，背有两道熊熊烈焰般的双翼，传说所过之处，如同火炉焚烧，万物瞬间化成灰。

    其二通水，名副其实一条水龙，无色无具形，可化一滴雨珠，也可化一汪江湖。

    其三，掌山川林木。抬头可移山，低头可开路，浑身似是由一块块巨石垒砌而成，神游时，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其四，这最后一尾龙很是蹊跷，其他三尾都有各自神通，恰这一尾无多记载，古往今来所有典籍中，对他唯有八字而论：应世而生，可道轮回。

    亦有古时文人究其推测，这一尾龙兴许是四神之中最为无能之辈，故鲜少有所展露。

    刘先生起初以为，魑吻应是行龙，毕竟在这蓬莱土内，一不上九天二不入四海，也未见他施过什么厉害法术，可没想到，他竟会呼风唤雨！

    甚是让先生叹为观止。

    可若他是青龙，能行云布水，那可还真是大喜事一件！

    怎么个喜？……

    先生望了望雨势，不见消缓，魑吻似乎仍是在气头上！看情况，得下一年再提了。

    约莫一柱香后，雨势得以缓解，转而飘着淅淅沥沥地雨丝，连着天与地。

    念念从未见过雨景，似乎觉得很是新奇，魑吻劝她进屋躲雨，她也多是不舍。

    先前一直躲在魑吻身下取暖听雨，这会儿毛毛雨，没得听了，便干脆窜进了雨里，感受着不一样的洗礼。

    时而在院子里转圈圈，时而爬上魑吻背脊，从他湿漉漉的头顶跐溜一下滑到尾，玩的别提有多开心！那调皮模样，看的刘先生下巴都快跌到地上了。

    还好小东早醉的瘫在草棚子下头睡了过去，不然，只有眼巴巴羡慕嫉妒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