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城外,所有南诏士兵重新列阵,静静伫立,队列最前方,是满脸怒气,眼睛血红的苏贝德哈。
望着地上断气多时的李赤梅,他的心情几乎糟糕到了极点。
“我说直接踏平李渡城算了,你不听,偏要玩玩,现在连自己都玩进去了吧,唉,谁能想到,我们南诏双帅之一的北霸裂空枪会折损在这李渡城,我好恨啊!”
抬起头,望着不远处李渡城那破败的城墙,苏贝德哈一脸阴霾,蒲扇般的大手在空中一挥,一声带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在夜空中响起。
“全军出击,给我踏平李渡城!”
烟尘四起,脚步隆隆,五百天兵沉默如死神,向着城门口开始移动,攻城之战拉开了序幕······
······
李渡城内,广场旁。
喧嚣四起,人影憧憧,噼里啪啦的火把将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李渡城的居民们,携着妻儿老小,拉着亲戚朋友,带着对家园的万分眷恋,撒着热泪向城外开始转移。
故土难舍,乡情难断,很多人家都是在这块大地上生活了几辈子,今夜突如其来的战争,让他们不得不选择背井离乡,离开这片世代居住的土地,去那些从未到过的地方讨生活。
每个人都带着十二分的不愿意,可是又不得不离开,因为不走的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死亡。
家,没了可以重建,人没了,所有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老人们流泪的脸庞,大人们愤怒的咆哮,稚子们嗷嗷喊娘的声音······一幅幅凄惨悲伤的画面,如重锤一般敲打着林殇一行人的心房。
所有人都一脸肃穆,不顾身上的伤势和大战后的疲劳,默默的帮转移队伍维持秩序。
只有到了战时,才能明白,平时的安静生活是多么的可贵!
车轱辘滚滚,骡马嘶鸣,喧喧闹闹中,所有人都朝李渡城的南城门涌去,没过多久,广场上就空荡起来。
“林殇,伤员和百姓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竭尽全力,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广场边上,李暮秋横枪立马,语气里满是叹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些与灾难无关的可怜人儿,最终却都是灾难的受害者,想想就让人心里难安啊!”
望着缓缓前行的转移队伍,李暮秋的眼里一片恻隐。
“前辈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前辈所托。”林殇抱拳,缓缓施了一礼。
“恩,那就好,那你们就先上路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李暮秋不再啰嗦,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前辈,那我们可就先走了,等会你记得追上来啊!”林殇跃上马背,大声喊道。
“好,我等会肯定追上来······”李暮秋摸着络腮胡子,一脸的笑意。
“驾!”
几声马鞭的轻响,林殇等人向着众人转移的方向奔去。
“绝情······你等下!”李暮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叫住了即将远去的箫绝情。
“怎么了,师傅!”
箫绝情满脸血迹,身上绷带遍布,银色的盔甲被血水染成了暗红色。
李暮秋正欲开口,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蓦地转身,对身后的骁骑营士兵道:“你们先去准备吧,就按我说的来!”
“是,将军!”
四十骑骁骑营将士领命,朝城主府奔去。
待骁骑营士兵走远了,李暮秋这才转过头来,慢慢走到箫绝情的马前,一脸的平静。
“下来!”
箫绝情一愣,可是乖乖地跳下马来。
目光如水,轻轻扫过箫绝情身上的血迹,掠过他身上血染的纱布,最后定格于其血迹斑斑的脸上,李暮秋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阵复杂情绪:心疼、难过、欣慰、不舍······
“徒儿,伤口疼么?”李暮秋抬起手,轻轻替其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原本威严的眼眸之中满是慈祥。
“恩,战场上的时候不疼,现在有点疼!”箫绝情摸了摸头,很老实的说道。
“唉,你呀,永远都是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为师说过多少次了,一味的勇往直前并不是取胜之道,力冠群雄也并不是英雄,凡事得······”
长叹一声,李暮秋身上的英武之气荡然无存,喋喋不休的话语中,不舍与慈爱如水一般在夜色中蔓延。
这一刻的他,不是骁勇善战的冲云将军,也不是享誉江湖的怒枪,他只是一个师傅,一个柔情永远永远隐藏在铁血背后的男人。
“以后记得多看书,少喝酒······”
“师傅,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啊?”箫绝情疑惑道,耿直的声音如铜钟一般轰鸣不止。
“啊,很多么?”李暮秋停了下来。
“嗯,是很多,简直就跟一个糟老头一样!”箫绝情眼若铜铃,认真答道。
“好吧,可是我怎么······咦,你个臭小子,有你这样跟师傅说话的么?是不是皮痒了?”李暮秋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一蹬,右手升起,佯怒道。
“师傅,我错了,可是我现在有伤在身,能不打脑袋么?”箫绝情双手抱头,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
“唉!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李暮秋长叹一声,笑着摇了摇头,抬起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嘿嘿,我就知道师傅会心疼我的!”箫绝情大嘴裂开,贱贱的一笑。
“嗯,念你有伤在身,就不打你了,不过并不代表我不惩罚你······这样,你把游龙枪法耍一遍,我看你的功夫最近有没有退步!”李暮秋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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