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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推病房门,哥哥正好走了出来。
“来了,我正要下去接你。”老哥面色憔悴,眼底有红血色,黑眼圈也很重。
“哥,辛苦你了,妈怎么样?”
哥哥嘘了声,看了眼病房,轻轻关上门,带我来到病房外的走廊。
“刚睡着,爸看着呢,情况不太好,医生说需要做搭桥手术,大概需要三个。”哥哥深深叹了口气,看我还站在那里,拉了拉我的手,“先坐,吃饭了吗?”
我摇了摇头,哪里有心情和时间吃饭,整颗心都在老妈这里,只想快点到医院,路上一刻不敢停留。
“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东西。”哥哥作势要站起来。
我拦住他,“不用了,我不饿,不想吃。”
“好吧,你都这么大了,自己应该能够照顾好自己。”
“嗯。”
有医生、护士从我们面前走过,个个步履匆匆,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承载着病人的健康甚至生命。
再强大的人也只有一条脆弱的生命。
“老哥,妈的手术什么时候进行?”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医生说越快越好。”
“那就赶紧安排啊,还等什么?”
哥哥见我情绪激动,很无奈地说,“我也想,我正在想办法筹钱。”
“需要多少?”
“以妈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用国产材料可能三五年后又得重新做手术,国外的坚持时间长一些,但是费用很高,我现在手里钱不多,正在想办法。”
昨晚上网查了心脏搭桥的相关消息,现代医学对于心脏搭桥手术已经不是攻克不了的难题,成功率很高,但是价格却不便宜,尤其是进口材料,没个几十万是不够的。
家里的情况我是了解的,父母教师出身一直供我和哥哥上学,本就没什么积蓄,加之老妈一直用药家里可以说算不得富裕家庭。祁嘉辰那时候给的卡早就被老爸还了回去,现在家里充其量也就能拿出几万块钱。
“还差多少?”
“我手里有十万,大概还需要三十万。”哥哥说完就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揪着头发,我看着满是心疼。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个社会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样样需要钱。药费,医疗费更是节节高升,普通人家因病致贫也不在少数。
“哥,嫂子呢?”
哥哥神色暗了下去,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在家看孩子,明后天过来。”
“是吗。”哥哥不愿意多说,我自然不好掺和进去,搓了搓手掌,站起来,“行吧,我去想办法,你先联系医生,抓紧给老妈安排手术。”说完,站起往电梯处走。
“你去哪?”哥哥忙追过来,“你去哪弄那么多钱,你的情况......还不如我呢?你别管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去看看妈吧。”
“那你去哪弄钱?找路小雨吗?如果她那里行得通你干嘛到现在还在筹钱?”
哥哥被我问的楞了下,表情僵硬,随后将头转过一边,紧握的双拳,告诉我,他和路小雨有事,他在隐忍。
“行了,你别管了,我的两段婚姻带给我的不只是伤害,还有人脉,我认识的有钱人不少,你放心明天之前我肯定能弄到钱。”
电梯打开,人流一下子涌了出来。哥哥不放心地看着我往电梯里挤,憔悴的脸上不在有温文尔雅,我露了个安慰的笑,朝他挥手让他回去。
随着电梯门关上,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崩塌了下来。
我要去哪里弄钱?
当教师这几年,我都是任教副科,没有绩效可言,存折上的数字从来没有破过五位数。
身边可以借钱的朋友太少,马媛媛不行,家庭条件本就不好,又是刚结婚;刘娜也不行,教科书版的月光族,月底基本都是借钱度日,就算刚复婚的杜世鹏家境不错,可杜家家长的眼里可是从来没有赔本的买卖一说。
抄起手机给一圈同学打了电话,一分钱没借到,倒是听到各种奇葩的拒绝理由。
思来想去有钱又大方的朋友还真是没有。电梯数字跳动,脑海中忽地涌现一个身影——隋阳!
电梯打开,我一边想事情一边往外走,没注意脚下,差点被绊倒,低头一看,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正好抵在我的脚边。顺着灰色的西装裤管往上,我看见了一张最不愿意看见的脸——又是秦天佑。
真是阴魂不散。
“又一次?太巧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秦天佑戏谑地看着我,嘴角扬笑,双手自然插进裤兜里。
“莫名起来。”我嘀咕声,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外走。
掏出手机正要给隋阳打电话,手机却被随后跟上来的秦天佑给抢了过去。
“干嘛?还我手机。”我跳起来就去夺,怎奈刚一转身,脚下不稳,正好把腰给扭了。
我的腰椎一直不好,生桐桐的时候又打了镇痛剂,直接打在腰椎上,坐月子的时候也没太注意,就落下了病根,稍不注意就会闪耀。
“哎哟,我的腰。”我疼地瘫坐在了地上,按着腰,额头冷汗呼呼直冒。
秦天佑起初以为我开玩笑,使苦肉计,见我僵直着身体在地上呻吟打滚,他愣怔了一下,立马蹲下来将我打横抱起。
这不动还好,他这一抱力量直接用在我的腰上,“妈的,放我下来,疼死我了。”钻心的疼痛如一缕电流直接到达我的后脑海,我差点昏了过去。
“闭嘴。”秦天佑将我放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护士见状赶忙跑过来,询问情况,是否需要帮忙。
“滚一边去。”秦天佑怒目圆瞪,朝小护士吼了起来。护士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跺着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