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还是意气风发,归来时却要面对生离死别。可想而知,当时莫西风心中之悔恨!据说莫西风赶回时,冲入莫府见到的却是尸横遍野,就连待产妻子亦是肚插短刀,鲜血满地。此后,众人才知,莫家上下实为七十四口,其子胎死腹中,唯莫西风独存,皆为之惋惜。
莫西风恨意滔天,欲手刃刘星云以报血仇。然而别说刘星云,就算十恶之尾花空空,他亦远远不是对手。若非侥幸被打入急流,他焉能留下性命。可即便这样,也留下满脸刀疤,整个人差点被劈成两半。
莫西风伤好后冷静下来,知晓凭自身之力实难雪恨,只得另想它法。他亦曾告官,可结果往往要么互相推诿,要么干脆置之不理,就似这事未曾发生过。多番尝试后,莫西风深知告官无门,便想到野路子,意欲买凶杀人。他知晓付老门路宽广,且和莫府世代交好,便散尽家财请付老相助。
付老并未拒绝,重金悬赏下,一开始确有不少杀手心动,纷纷接下任务前去刺杀刘星云,可皆有去无回。渐渐地,这任务便成烫手山芋,再无人敢接。
而刘星云自从袭杀莫府满门、官府追捕无果后,淫威更甚。不久,他重建流云寨,可谓规模空前。自此,刘星云极其下属“十大恶人”率领一众悍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诡异的是,官府竟选择视而不见,只在城镇布下兵力,其余地界一律不管,似与流云寨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勾当。渐渐地,钟离城外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莫西风几番尝试告官无门、刺杀无果后,亦一度沉沦,终日买醉。大概五年前,着书生打扮的莫闲出现,具体采用何法不得而知,却帮莫西风重新振作,用其话说:“人心不死,希望尚存!”
此后,莫西风虽依旧嗜酒如命,但也做起猎户营生,仍常去付老处寻求希望。他为人豪爽大方,尽管不修边幅、粗话连篇,却渐渐在钟离城混的风生水起。他是用剑好手,多年外出磨砺下,剑法炉火纯青,颇为凌厉。练剑亦是磨心,他静静等待着时机。
而莫闲也没闲着,先在莫府附近购置住处,接着四处打听各类消息,以期能助莫西风达成所愿。
就这样,非亲非故两人渐渐形影难离。
突然,又是“哇”的一声,二人目光相继转移到男婴身上。莫西风盯着那双小眼,清澈明亮,一时竟看呆了。
“老哥,你从何处觅得此婴?”莫闲打破宁静,率先问道。
“呃,就小溪边!”被打断后,莫西风逐渐缓过神来。
“哦,他身边就没留下身世线索?”莫闲继续追问。
听到“线索”二字,莫西风一阵咬牙切齿,却弄得莫闲一头雾水。莫西风捏紧拳头,关节发青,一字一顿道:“流!云!寨!”
莫闲一愣,瞬间明了,暗暗想抽自己一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不知如何接话,却见莫西风双眼直盯男婴,难以挪开,莫闲眼珠一转,岔开话题:“老哥,我看你挺喜欢这名男婴啊,有没有想过今后如何养?”
莫西风明显愣了下,随即老脸一红,他可未想那多!
莫闲继续打趣道:“要不咱给送出去吧!我们两个大男人哪来奶喂!”
莫西风又是一阵沉默:是啊,没奶!这可咋整!
不过大汉却不轻易服输,扯着脖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车到山前必有路,懂不!”
“那你倒是给我找条路出来啊!”莫闲嘟囔着。
“...”莫西风一时语塞。
莫闲见莫西风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知晓效果已然达到,便伸手将男婴递给莫西风,眨巴着眼睛道:“来来来!老哥放心!王大婶那里,我已给足银钱,此子饮食便得靠她一段时日了!”
接着,莫闲偷笑,也不知哪里掏出纸扇,“唰”一下展开,在莫西风身旁摇个不停,潇洒依旧。那副贱样,直看得莫西风咬牙切齿,却也不好发作。
“诶,老哥,咱给他取个什名啊!”莫闲憋笑,一只手不停扇扇,另一只手轻轻摇动莫西风怀中男婴,逗得他乐个不停。
名字!这可苦了莫西风,他从小痴心剑法,时常在外游历,剑法倒是越来越高明,可这文化嘛...咳咳...始终不见长进。
突然,莫西风灵光一闪,想起这些年经历,看着此时院中败落景象,嘴角泛起丝丝苦涩。
“就叫,莫...离!”良久,莫西风有点沙哑的声音响起。
“莫离...莫离,莫要离去!”莫闲念叨几遍,瞬间明悟。
而小莫离不时在怀中翻腾,乐呵不停。
书生大汉男婴,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