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矗立,山崖陡峭,湛蓝的天际飞过一只雪白的鸟。
它的轨迹在空中画出一道虚拟的包裹圈,扑棱着小翅膀欢快的翱翔。
山青水绿,飞流直下三千尺,砸在偌大的石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轰轰……”
狂风袭来,呼啸而过,惊起鬼哭狼嚎片生起,黄沙卷砾树倾斜,倏然静。
无风无影无踪迹。
沉沉的死寂。
又是沉沉的死寂。
突地,一道被飞流扑打的大石旁窜出一道身影。
还未能完全瞥清此人的模样,便是恍然间听到一句咒骂:“我靠!我是被淹死了吗?老子做个梦都能梦到被淹死?”
不合理啊!绝对的不合理!
伸手往前捋几把,一大撮头发便被她毫不留情地攒到了背后,露出了一张吹弹可破的脸。
明眸镶嵌,琼鼻傲挺。那张微微张着的嘴如切如琢,唇红齿白,与不染纤尘的两道英气眉睫交互辉映,映在亮色的光芒里,仿是惊鸿一梦。
“我靠!老子的头发怎么长了?我怎么穿着裙子?这是什么鬼东西?唐宋元明清服?还是魏晋南北朝服?还是埃及西欧古希腊服?我咋就分不清了?这是什么奇葩的梦?
我就只记得我做梦过被鬼追的梦,还没有那么实际地感受过这样真实的梦呢!”
疯狂叫嚷的人的对自己上下其手,望到自己穿着莫名其妙的的装饰,不禁又嘀咕:“我这是做了什么?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这是做梦吗?做梦也能不能不要这么真实?”
苍天啊!大地啊!
我这是做了什么梦啊!
这人仰天长叹。
叹完气,才缓缓想道:“做无谓的挣扎索性也无用,等我看看情况再说。要是这单纯地只是一场梦,那我岂不是白白犯了神经?”
想通这一层,她不再执着于仰天长叹。
低头在水面上照了照,熟悉的面孔还是自己曾经无数次见过的模样。
她撮了一把水洒在脸上,凉爽舒适的触感自面颊抚过,爽快极了。
“真带劲!”
做了个鬼脸,她渐渐垂了身,往水中沉去。全身被水包裹的感觉比站着更让人享受,她的眼睛在四处瞧了瞧,入眼的绿藻摆晃着枝干,缠缠绕绕不停歇。
嘴巴缓缓张开,呼吸渐放。
“唔……”
意料中的轻松感没有传来,紧接着的却是江水入喉窒息围绕鼻里冒酸的绝望感。
像个猴子一般猛地朝底下蹬了一脚,身体也下意识地朝上窜,终于在几个打转间碰到了新鲜空气。
“呸呸呸……我呸……”
狂吐了几口灌进胃里的水,她捏着鼻子嘟囔:“我去……老子这不是在做梦吗?怎么会这么难受?平常做梦都是往水里一钻就爽得要命,怎么今儿个感觉不行了呢?
难道这个梦有些不同?还是老子的脑袋卡壳了?”
缓了会儿,那股难受得的劲儿过去,她的神思开始启动。
现下想多的也没用,只有通过亲身实践才是最佳最佳选择。
她的目光在四周扫了遍,最后盯着不远处的大石块凝住……
“我靠!”
直到额间袭来微不可察的麻痛传遍神经,她终于确定了,自己是活着,在这个地方活着的。
这到底是哪儿?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是这样的场景?
顶着一副落汤鸡的样子翻身躺到了石板上,她歪头望着好几米处砸得生响的瀑布,脸边包罗着万里容蓝的高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