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已过,日出照得天空泛红,阳光射进二层窗户,照得佐格的脸红光满面。
现在这间房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闹过鬼的样子,搞得栗斯嘉又有点想把它租下来了。
佐格向她发布的考核任务也挺奇怪的,他绕了很大一个弯子才讲到正题上。
“你听说过魈山夜巡吗?”他问。
她点了点头。
魈山夜巡,生于魈山,简称夜巡,是一名横行于世两百多年的江洋大盗。
这位盗贼趣味独特,劫富不为财、济贫不为义,完全随心所欲,凭喜好行事。他做贼归做贼,却从不害人性命,只在午夜作案,手法高超、来去无踪,至今未被逮捕过。
他所盗取的也并非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有时甚至连值钱都谈不上。比方五十多年前,他曾偷过当时排名第5的某位使役私生子的小火车玩具——那就是个百货商场随处可见的小火车,电台主播在播报这则新闻时憋笑憋得脸都僵了。
魈山夜巡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的盗取风格独树一帜。无论所盗之物为何,他都会在《新月日刊》上提前三天刊登预告,托他的福,这家经营不善、岌岌可危的老字号报社,在各类民间夜巡拥护者的鼎力支持下总算没能倒闭。
夜巡的目标一般以魔法道具、绝版书籍为主,偶有几次对珠宝出手,过段时间等他玩腻了,便能在二手交易市场找到附有一片魈山红叶的赃物出手。红叶是夜巡的象征,比如那个玩具小火车在贴上那枚标志性红叶之后,黑市价格翻了百倍不止。总之,夜巡算是做贼做出品牌来了,是犯罪份子界的大IP。
那个栗斯嘉排名两百多的通缉榜,夜巡的排名是第三。从某种程度上讲,说他是栗斯嘉的偶像也不为过。
没有人知道夜巡的真面目,但综合两百多年间受害者和涉案人的采访记录,他们都表示案发之前曾在现场目睹过一名男青年频频出现,无论那名青年出现在哪个年代(毕竟也间跨两百年了嘛),目击者对他的外貌形容总离不开三个词——高瘦、俊逸、忧郁。
即便使用魔法,也很难做到逍遥百年之久还宝刀不老、青春永驻的,更不要说魈山夜巡已经当了两百多年的活跃用户。身为夜巡路人粉的栗斯嘉有这样的猜测——夜巡只是一个名号,上一任干不动了退役,将名号传给下一任,为了维持品牌形象,这个神秘组织大概储配了许多高瘦、俊逸、忧郁的欺世盗客。
“不是的。”佐格竖起食指摇了摇,“夜巡就是一个独立个体,他活在这个世上,少说也有三百多年了,而且容貌也确实没怎么变。”
“你怎么知道?”她立刻改口,“我是说‘您’。”
佐格冷笑一声:“我和他矫情不浅。讲真,我要是以带你去见他为条件,你愿不愿意断了当我助教这个念想?”
“你想都不要想!”她一口回绝,比起虚无缥缈的风流大盗,还是脚踏实地偷师黑魔法比较重要,而且说不定夜巡噱头大过实力,像当今的偶像团体一样,只是卖个人设呢。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夜巡真的像传说中说的,是个富有阴郁气质、雁落倾城的贵公子?”
“富有阴郁气质、雁落倾城的贵公子?……你确定形容的不是我?”见她眼底划过一丝鄙视,佐格讪笑道,“你要是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见了真人第一眼怕是要失望的。”
她撇了撇嘴,切入正题:“我的考核内容是什么?”
佐格轻描淡写道:“逮捕魈山夜巡。”
闻言,莫一舟手上的短剑惊落掉地,咣咣响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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