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三年前,有个八百里开外的原始森林部落名为库塔族,这个库塔族筹集了些资金,到一户家境贫寒的人家买了个十三岁的女儿,名义上是请去供着,镇压族中戾气,其实就是集全族之力众筹买了个童养媳。女孩本人虽万般不愿意,无奈当父母的欣然同意,毕竟他们还剩四个女儿,而且还有个小儿子需要抚养,看他们那架势,恨不得库塔族的人将其他几女儿也一并打包买走,于是可怜的女孩便哭喊着被一群蛮荒之人给架着掳走了。
库塔族出了名的重男轻女习俗严重,他们认为女子生而低贱,几十年来,本族人生下的女婴说是体弱夭折,其实都是被他们自行“处理”了,不是丢到河里溺死、便是刨个坑埋了,权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娃。长此以往便导致族群内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正值盛年的青壮劳力成灾,能够婚配的女子却寥寥无几,因此他们向外族穷困人家卖个女儿回去究竟是派什么用场,傻子都能猜测得出。
那个被买走的女孩下场之凄惨不言而喻,不过原始森林幽纵深厚,哭喊声传不到外头,或者说外人即使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
不过折磨一周之后,库塔族人便自动停止了对她的暴行——不是因为他们生性淳朴、宽厚仁慈,而是有外力迫使他们不得不停止。
不知是奇迹还是厄运之神降临——在掳来女孩后的一周内,库塔族人竟暴毙过半,死者多以青壮年为主,并且死亡人数还在不停增加,这对尚处在农耕文明的库塔族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光是半数灭族已经够凄惨了,更令人咋舌的是族人的死状,死者像是害了离奇怪病,先是严重地发热呕吐,很快,脸上身上便长满水疱和红疹,脓水与血痂满脸都是,令人不堪入目——那场景要是让尹洛京这样的洁癖症患者看一眼,他便能恶心到自剜双目——随后患者体温越烧越高,疱疹叠着疱疹长,不出一个礼拜,便神智不清、虚脱而亡。
最早出现症状的,是出部落进城买姑娘的那几人,第一批患者暴毙后,族群里又接二连三地出现了相同病状的患者,任族内各种巫师求风祈雨地做法都无济于事,害病者无一例外,最终都撒手人寰了。
遭遇如此横祸,德高望重的族长(被族人称为长老)自不能袖手旁观,他被要求彻查原因。可虽说是长老,他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耄耋老头,能查出什么鬼?于是他最先想到的惯用招数,便是将祸根推给外人,尤其是推给女人。
长老将那名买来的女孩绑了起来,声称她便是祸害族群的女巫,秘密对族内人实施了禁忌之术,才使得库塔族陷入危机。他扬言,要对女巫处以十几轮私刑,挫骨扬灰,挫杀女巫的妖气,还库塔族一个清净。
那个女孩之前早已被折磨得气息奄奄,离死只剩半条命了。幸好在受刑前灵机一动,坦荡承认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目前我只杀了你们一半的族人,如果你们要私自处置我,我便咒你们整个部落一夜间暴死,永世不得超生!”
库塔族的人、包括族长在内,一听此话当场就怂了,这些蛮夷对于神啊鬼啊之类的还处于原始崇拜的阶段,不敢妄加得罪,可于情于理,又无法将灭族之人大摇大摆地放走。于是便抬着赤身裸体、被五花大绑的女孩再次进城,将人丢到务司行政中心门前,交给社会人定夺。
这起案件负责人便是现在挡在佐格眼前的这位斯文人,职位是务司。看他那副精于算计的长相,便知是位权衡利弊的高手。
一边是受重点保护的原始少数民族,另一边则是被虐待至只剩半条命、连亲身父母都懒得认领回去的无名之辈,此案的天平该如何倾斜,他自是了然于心。
于是他将此女押送至芒星塔,要求直接判处死刑,结果被尹洛京一个皮球踢了回来,“这案子不是使役经手的,要芒星塔处理,先提交罪案报告。”
务司本是无权审理案件的,这位负责人于是便找到佐格,想拜托犯罪研究专家出具一份罪案报告交差,这样他便好到芒星塔走程序了。
务司职人相当擅长文案工作,此人将所有材料文书备齐,只等佐格形式上签字盖章了事,可谁知佐格一听涉案人是女巫,便吵着闹着要去见见嫌疑人。没办法,谁叫佐格有女巫情节呢。
那人想着,见就见吧,如果佐格能挖掘出女巫的更多疑点,也能让案件审理板上钉钉。可佐格在见到女巫的第一眼,失望之情便跃然脸上。
“什么女巫啊,你们抓错人了呀。”
“是库塔族人抬来的,怎么可能有错!”
“库塔族?一群蛮夷,怎么可能没错?他们整个族群就是由错误组成的!”
“教授您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女巫妖气藏匿太深……”
“妖气个屁啊,她身上的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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