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夫人得了场大病,却沦落到没钱治病的境地,我几次向她提出变卖温砂的建议,都被她一口回绝,她说——这颗温砂象征着祖上荣光,她宁可抱病至死也不愿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几度因为剧烈咳嗽而停顿,令人听得十分吃力。
“可我看着夫人日益憔悴,心中终究过意不去,心想只要有钱便能治好她的病,于是便趁她昏睡之时偷偷撬开保险箱,将温砂拿去市场变卖——”
“切,你都变卖了,还好意思说‘物归原主’?”佐格不屑地嗤笑道。
女仆护主,一听这话,差点没拔刀相向,老人再度抬手打断道——
“您先听我把话说完,那天我冒着大雨赶到集市,连问了好几家古董摊贩,都说不收。当时我就纳闷了,夫人家明明是将温砂当传家宝看护的,怎么大家都避之不及呢?”
“不是避之不及。”栗斯嘉说道,“他们都想要,却没人敢收。公开集市是有便衣使役来回打探的,温砂属禁忌魔物,自然没人敢当众接茬,您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被恶人觊觎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老人脸上立刻露出哀伤的神色,他接着说道:“后来我心灰意冷地返回,回家路上,我抄了经常走的近道,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随后我趴在泥泞的地面昏迷了很久,醒来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结果你们也猜到了,钱包钥匙没丢,可是装着温砂的盒子却——”
“啊,果然!”
“我默默回到家,对夫人谎称是被公交车溅了一身泥水,温砂被抢一事只字未提。夫人的病恶化得很快,也不知她是否与温砂同体同命,当天夜里她便撒手人寰了。”
栗斯嘉一脸同情之色,佐格却不以为然:“你老婆死了也一年了,怎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时候想要把温砂找回来呢?”
还不等女仆有什么反应,栗斯嘉便抢先嗔怪道:“教授!你可积点口德吧!”
佐格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老人继续颤巍巍地解释道:“这事说来惭愧,其实——我前些天做梦时梦见我夫人了。你们看,我这把岁数,早就过了知天命的槛,我猜夫人托梦给我,便是暗示我大限将至吧。梦里的夫人看起来一脸愁容,我反复追问她原因,她才极其不情愿地吞吐说——家中先辈都怪罪她弄丢了温砂,对她极其刻薄。
“我一听这话,心中便很不是滋味。弄丢温砂的人明明是我,却平白无故让夫人遭受了一年的罪——”
“不是一年,至少十年。”佐格泼冷水道,“阴间的时空维度与阳界不太一样。”
“教授!”
老人尴尬地牵了牵嘴角,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在我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找到那颗温砂,好对夫人有个交代。但我这副身体你们也看到了,连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又谈何找寻失物呢?有人向我举荐,说二位神通广大,说不定能实现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夙愿,所以我今天专程登门拜访,就是想要求助于二位。”
栗斯嘉认真地掏出笔记本问道:“请问您是在哪个市场兜售温砂?又是在哪里被袭击?有没有看清劫匪——”
佐格斜倚着壁炉不屑地打断她:“哼,介绍人所谓的‘神通广大’,说的是我们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敢干吧?算了,这也是常有的偏见了,谁让我们是黑魔法师。话说回来,既然你将找回温砂视作毕生夙愿,想必也能支付对应的报酬吧?”
“报酬方面……”老人为难道,“家道中落,家产都变卖得差不多了,倒是有几张支票,虽然年份长了些,应该还是能兑现的……”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泛黄的支票,佐格扫了一眼,便摆出嫌弃而夸张的表情——
“你开什么玩笑,这几张支票加在一起,还不到800金币。你的毕生夙愿未免太不值钱了吧!”
“实在抱歉,我日暮西山,家私也只剩下这些了。要不然,我再回去翻腾翻腾?”
“我看还是免了——”佐格说道一半,突然被眼泪汪汪的栗斯嘉捂住了嘴。
“他不接我接!”她感天动地哭唧唧地承诺,“您放心,我一定让您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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