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挥手招来刚才好不容易支走的酒保,待那人屁颠屁颠跑来,她暗暗取出纸片问,“这个有吗?”
纸片是她从国立图书馆的历年报刊中偷裁来的,报纸年代久远,保存不善,黑白模糊的图片中,依稀能辨认出一支长木棍的形状。但酒保以其高水准的职业素养立刻回复道:“3点钟方向走89块地砖。”
她往酒保袖口塞了两枚金币以表谢意,随后兜兜转转地朝目标摊位走去,期间,她漫不经心地对沿途商品这个摸摸、那个掂掂,还时不时透过反光物确认有没有人尾随,以免他人清楚地洞悉自己的目标,与她竞价。
不过这番行为完全是徒劳,从她入场的那一刻起,身后早已排起一条长龙,一旦她转身,那群人便立刻吹口哨系鞋带以及不知所云地凝望空气,假装自己没在跟踪——毕竟栗斯嘉曾是不夜天的明星买手,交易大单无数却从未失过手,其他人未必想要与之竞标,但都十分好奇——她又看中了什么?
这样一来,女巫只好放弃遮遮掩掩,径直走向摊位,将碎报纸往桌上一拍。低调的摊主长了一张看上八百遍都记不住的大众脸,他微微屈身,熟门熟路地从桌底掏出一只木匣子。栗斯嘉只将匣子开启一道缝,伸手进去摸了摸,算是验货。
她的手缩回来时,手指上的肉像热蜡般晃了晃,仿佛随时会溶解,不过没过几秒便恢复原状了。
她的心暗暗沉了一下——大监司的警告不无道理,不过是蹭了蹭魂器,肉身便开始踌躇不定,这是危在旦夕的讯号。
不过,这恰恰也说明木簪本身并没有问题。
她取出几枚铜币与金币摊在桌上,老板摇摇头,亲自加了三枚铜币,她又去掉两枚铜币,老板再摇头补了一枚……如是几番无声的对峙,双方终于谈妥价格。栗斯嘉正打算撕支票,突然,一枚金币叮铃当啷地掉到桌上,抬头一看,佐格正一脸坏笑地站在摊位旁。
“教授!”她刻意压低的质问夹杂着怒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我们不是在赌谁先找到木簪吗?”他嘚瑟道,“我就知道你有门路,早就在你身上设置了跟踪咒语,你行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快住口!你、你这是作弊!”
“这叫兵不厌诈~诶,让我验验货,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支木簪。”
“你可住嘴吧!”栗斯嘉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完备,就是为了不让旁人获知目标物,谁知佐格半路杀出,还十分门外汉地一口一个“木簪”,好像生怕旁人听得不够清楚。一气之下,她刚抬手准备捂住他的嘴,人群中立刻跳出两名彪形大汉来。
不夜天禁止任何形式的暴力,在此处动粗,轻则一顿暴打、重则直接砌墙,栗斯嘉隐忍再三,左手终于摁下了高举半空的右手。
“哼,还想搞家庭暴力!”无知无觉的佐格率性地掀开木匣子,猝不及防的举动令摊主与女巫都为之一振。
朴素油亮的木簪露出朴素的真容,周遭发出一阵惊呼——不是惊叹木簪、而是惊叹佐格毫无防备的无知。
“我瞅瞅……”他一副买家即上帝的嘴脸拿起木簪,对着光照了照,又闻又舔,气得低调的摊主差点发出声音。最终,他轻佻地问:“老板,多少钱卖?”
栗斯嘉咬牙切齿道:“没看我已经出价了?”
“看到了呀!”他无辜道,“市场经济,买卖自由,我和你竞价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