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尴尬道,“让二位见笑了,不过,家父死于非命,临终前连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实在令我这个当儿子的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为二位今后的行动提供支持。”
“那倒不必费心……”佐格说到一半,便被栗斯嘉狠狠踩住了脚,她问道:“你打算提供什么支持?”
佐格瞪了她一眼——这问题问得,也太直白了吧!
“这个嘛,二位在追查真凶的过程中,尽量放手去干,不用在意成本,我会提供一切经济支持。”
“口气倒是不小。”栗斯嘉毫不客气地说,“不过,根据我掌握的消息,A氏生前有立下遗嘱,他的大部分遗产都将捐献给福利机构,恐怕现在的你,手头也不比我们不阔绰吧。”
“嘉嘉,怎么说话的!”佐格愠怒道。
“我只是觉得把事情摊开了说比较好,省得教授回头捏着一大堆发票找上门却无法报销。”她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斜睨着A的儿子道,“这位神秘人可真是救了你呀!”
那人颦眉反问:“此话怎讲?”
“A老先生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三次遭受来路不明的袭击,有一次车祸甚至造成他腿部骨折,卧床三个月之久。术后,他便立刻招来法律顾问确立遗嘱,将默认的遗产继承人由你改为非亲非故的福利机构。”她猫一般炯亮的眼睛死死扫描着对方的表情,“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比如说,他察觉到了意图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犯人。如果说我们没有收到神秘人的犯罪预告、或是收到了却没有当回事,现在A老先生唐突地死在热海沙滩,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会被使役盘查的人吗?所以我才说,是犯人救了你呢!”
那人警惕的目光也同样回敬着栗斯嘉,面色倒是荣辱不惊,缄默半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不亏是犯罪学专家,连女助手的情报网都这么细致缜密。”
在尴尬气氛中擦汗的佐格心想,好像自己才是助手啊……
栗斯嘉客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令尊及近亲的履历,拍卖行的征信部门调查得滴水不漏。”
“那几起事故只是再单纯不过意外罢了,你所谓的履历中,也并没有佐证我即是犯人的实锤吧?”
“那倒没有,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推测。”
“嘶——”佐格倒吸一口冷气,他最多只在拍卖行档案室门口为栗斯嘉争取了十几分钟时间,没想到她竟然将成交人、连同其亲信的资料全都背出来了?!
那人干咳了两声,说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我藏着掖着、总有一天也会被你们查到,不如我主动告知——虽然遗产继承没我的份,但家父生前曾购买过巨额意外险,那份保险的受益人依旧是我。但是根据保险行业的规定,如果家父的死亡是由我造成的,我反而一分钱都拿不到。依照你的逻辑,我冷血到不顾念骨肉亲情,可就算看在钱的份上,我也没理由对父亲下手吧?现在我的嫌疑洗清了吗?”
“……也有道理。”栗斯嘉双手叉腰,长叹一口气。
“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资助二位进行调查。我生前没能尽到赡养义务,总该在死后为父亲做些什么。这是预付的款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支票,“之后二位每周都可找我报销调查费用。”
“听起来,倒像是每周都要向你汇报情况。”栗斯嘉依然嘴上不饶人。
“那倒不必。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毕竟举办父亲的丧仪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请留步。”一直没有开口的佐格突然问道,“请问令尊拍下的骨笛,现在被收藏在何处?”
“啊,您是说那截断掉的笛子吗?”A的儿子说道,“家父一直当做挂件戴在脖子上,二位在找到家父时没有看见?”
佐格回忆道:“一开始雾气太重没看清,至少挖出骸骨时,骨笛并不在令尊身上。”
“有可能已经落到犯人手上了。”那人留下这句推测,乘坐着漆黑锃亮的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