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忤逆。”
她向正坐在老虎机前勤奋耕耘的帅气死徒投去愤恨的目光,而这咒怨却丝毫没有影响对方的运势,“叮铃叮铃——”,抽中功能卡的特效声乐此不疲。
她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长叹道:“不过,这仅仅解释了活死人玩家集体哗变的原因,却不能解释为什么我投的金斧子莫名其妙变成了银斧子……”
“算啦算啦,别再纠结那些小事啦。总之,你能扳回一点,也是挺好的。”
亥煞大度地挥了挥手,表示他已全然不在意。可正是这种自作主张的宽容,令栗斯嘉感到无比寒心——在她看来,亥煞一定以为,刚才她在踏入暗室的那一瞬间便算准了会遭到背叛,这才改主意投的铁斧子,并且没有告诉他这个从一而终的搭档。她认为他对此深信不疑,却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自己。
神特么,现实版的“疑人投斧”!
一道无形的裂痕在他们俩之间划开。栗斯嘉能感觉得到,就像是从内部被震碎的水晶球,表面上依旧光洁如初,可那道裂痕却骗不了任何人的眼睛。其实比起从亥煞身上赚来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筹码,她倒宁可陪着他输个酣畅淋漓。
她明明知道,当务之急,应当是搞清她投的金斧子是如何被人偷天换日的,可脑中的猜忌、怨恨与疑虑却搅成一团乱毛线。
大概察觉到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亥煞连忙岔开话题——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问,“要不再去投斧子试试运气?只要我们不透露自己投的是什么,别人也没法配合着孤立我们,对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她脑中浮起荷官的形象,兜帽下掩掩藏藏的本体令人起疑——她才不至于眼拙到连金子与废铁都分不清,那把投出去的斧子,一定是被谁偷天换日了!等等,说起掉包,会不会作弊者的身份真是最不可能造假的荷官呢?如果是荷官亲自作弊,那所有的事在逻辑上便全都讲得通了!只是——
他身为赌场的职能者,为何要做这种事?他不参与红利分配,陷害女巫对他半毛钱好处都没有。难道说,他也是迫于帅气死徒的淫威,才在暗中做了手脚?可第一轮她明明是赢了的呀,他为什么忍到第二轮才下手?万一她并没有参加第二轮呢?
“不,决不能再进那间大暗箱了!”她心中有了八成猜测,“可恶,本来还想验证一下盒子的事。”
“盒子?”
“被盗的银盒,我刚才好像在暗箱的桌脚下看见了。”
“诶?”亥煞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只是瞟到一眼,并不确信……话说,戌煞是你同期入职的同事兼好友来着?你说过的。”
“啊?唔……”他回答得扭扭捏捏,“真的要执行那项计划吗?”
“别问多余的话。他受你眷顾良多,也是时候还个人情了。”
“可我总觉得,不应该把他给扯进来。而且——”他为难地挠了挠头,“恕我直言,这是你的全部计划之中,最诈的一个。”
“诈就对了,就怕不够诈。”栗斯嘉突然凝神盯着对方,认真问道,“大眼仔,经历了投斧一事,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亥煞漆黑发亮的眼中,流光微微闪了闪,经过一段漫长的缄默,他突然张开双臂,释颜笑道——
“抱抱。”
“你这家伙……”栗斯嘉也笑了,她也伸出胳膊,却没有做出对方预料的动作,而是猛地将他一推。亥煞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向后倒去。
“哎呦——!”
恰巧从他身后路过的戌煞被飞来横祸撞到在地,两名死徒的怨声载道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