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警示与威胁置之度外嘛。”
亥煞心头一紧,终于醒悟过来:“你要对她下手?”
“错,是你要对她下手。”死徒笃定地说道。
亥煞愣了愣,继而冷笑道:“呵,原来你所谓的合作指的就是这事?我告诉你,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不必回绝得那么果断嘛。我可是愿意以偏差值清零为代价招安你的呀!”
“哼,少来这套,我是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
“朋友?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朋友’,嘻嘻嘻嘻……”死徒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视你为肉鸡,想想看暗室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人投了金斧子。”
“你——原来是你搞的鬼!”
“大错特错!”死徒举手以示清白,“我发誓我半分手脚都没动过!”
“发誓有什么用,你敢不敢赌?”亥煞气势汹汹地抬起手腕,“我赌100年,一定是你偷换了她的斧子!”
“悉听尊便。我不曾亲自出手替换女巫的斧子,更没有煽动或暗示他人这么做,赌注如你所愿,为100年。”
新人死徒也抬起手腕,他话音刚落,亥煞的计时器上便多了100年偏差值的累赘,他瞠目结舌、继而咬牙切齿,倒不是因为损失的那100年,而是——
“不是你?难道真的是女巫背叛了我……不会的!”他猛地摇摇头,“或许是灯光太暗,她一时看走了眼……”
“别再替她找借口了。”死徒戏谑道,“真是替你的处境捉急,的确,先前她对你尽心尽力,凭借小聪明,将你从三途河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不过是她对你下的一个大套——你就是她亲手养肥的猪,现在竞技进入尾声,也差不多是时候将你宰来杀了!”
“我还以为,我和女巫、我们之间……”
“你们之间?死徒与活死人谈什么‘你们之间’。活死人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工作,他们只会对自己的死亡耿耿于怀。女巫是被你亲手拽入冥府的,她恨你还来不及,哪儿还有理由帮你!”
亥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漆黑的瞳孔也变得茫然而失神,但没过多久,复仇的火焰在他眼中冉冉升起,他沉凝片刻,语气低沉地问道——
“你刚才说的合作,是指……?”
“啊,不愧是识时务的你,终于绕到正题了。”新人死徒满意地说,“我要你亲自设局让女巫跳,将她的魂卡赢得滴水不剩。”
亥煞冷笑着反问道:“哼,凭你的段数,亲自结果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非拉拢我不可?”
“没想到你在这么短时间内便长了心眼,可喜可贺。的确,要我亲自对付狡诈的女巫,赢面也是十拿九稳。之所以找你,是基于两点原因。其一,鉴于我与她之间的私人恩怨,就这样单纯地弄死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那女巫自视过高,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坚信已经吃透你了,一旦这种盲目自信是被打破,她会露出怎样崩溃的嘴脸?真是令人期待呀!”
“理由似乎还不够充足。”
“其二,我说过,我了解场内每个人的履历。撇开你与女巫联盟一事,你是目前整座针尖塔内,我最欣赏的死徒。”
“我?少来这套了……”
“我是认真的。”新人死徒收起戏谑的态度,环视着宴会厅,一本正经道,“你看看这一张张欲求不满、贪得无厌的嘴脸,每个诡诈之徒都希望自己一发击中,而不是通过兢兢业业的工作收获成功,如果管理局麾下当差的净是这些败类,阳间的生死平衡还有什么指望?”
他转向亥煞,语气无比真诚:“而你不同,你来这里事出有因,我可以理解。我也看得出,你在本质上与他们有着天壤之别,两千年以来,你一直在做正确的事,别让一个女巫毁了你。”
亥煞的拳头捏紧又松弛,他与对方那双同样漆黑发亮的眼睛对视着,那一刻的新人死徒,看他的眼神中没有半分欺骗或睨视。最终,亥煞说道——
“好,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