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恐慌。皇室明里暗里都派人敲打过先祖,所谓先册封再捐赠,不过是走个心照不宣的流程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先代皇室怀疑先祖谋反?这……”她先是略带崩溃地抱着脑袋,紧接着,双手很快滑落到两侧脸颊,“自我懂事以来,先祖便一直是闲云野鹤的隐士形象,无论是画册还是文字记载都是这么证实的……不光是先祖,尹氏所有家主、包括家父也是……”
“您的父亲着实是位值得尊崇的长辈,至于先祖恐怕就未必了。当年统治者的顾虑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这一点,从他离析出的元神的行径便可看出。自从我与元神联手以来,一直都顺从它的意图形式——它四处追咬,目的并非出于恣意猎杀或施虐,而是消灭一切不顺意者、扩展一切服从者。姐姐觉得这种行径像极了哪一类人?”
“谋、谋反者……”她嘴唇颤栗地说道。
“没错,这就是先祖元神的原貌——野心。”
啪——
温热的茶盏从尹洛瑛的手中掉落在地上,茶水在地摊上留下一滩湿渍——茶盏并非单纯的滑落,而是被她故意扔掷的。尹诺涯诚惶诚恐地抬起头,便对上了她泛红的怒颜。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因为心存蝇营狗苟的野心,才会催生出这种东西?呵,你指控我为佛口蛇心之人?”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身后,虽然很有气势,但方向完全搞反了,真正的元神在另一侧漂浮着。
“恰恰相反!”尹诺涯的语气急促起来,“我认为错根本不在姐姐你啊!”
尹洛瑛警惕地盯着他,目光中的责备没有消失,火炉中的荆棘条又在不合时宜地噼啪乱响了。
他继续说道:“我认为我父亲——我指的是生父——最大的失算便是认为黑魔法师不配继承家业。令尊对我恩重如山,是位值得尊崇的家主,但他却犯下了同我父亲一样的错误——认为女人无法继承正统,尽管瞎子都看得出,其实姐姐你才是家主之位的最佳人选!然而他却故意蒙蔽自己、蒙蔽全族,宁可在嗟来子之中选择后继人,也不愿正视姐姐的抱负,才酝酿出了姐姐的元神。”
他是由衷这么认为的,因此这番话讲得真情实意,毫无疑问,尹洛瑛也被深深打动了。
“我承认,尽管自己生前装得洒脱,心中还是对父亲的决定颇有微词。可是……”她犹豫道,“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根本说不通啊!现在权杖蛇鞭已经在我手里,那东西却并没有消失……”
“或许是因为没有实感的缘故。”他积极劝慰道,“杖鞭只是个象征,而姐姐希望的是大有作为!”
“有可能吧……”关于这一点,尹洛瑛自己也不太确定。
其实在漫长的等待复活的年月里,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朦胧缥缈的状态。尹诺涯的话不无道理,她知道有项使命等待着自己去完成,却因为无法实现才将可怕的东西给逼了出来……可是,那项使命真的是继承家业吗?
就姑且当做是吧……她对自己说,如果野心真的止步于此就好了,那个渗人拖尾早打发走早好!
见她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色,尹诺涯也喜出望外道:“那么接下来,我向姐姐介绍第二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