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又不是生存,熬了两个星期,终于出了意外。
看着身上的伤口,体力柔弱的妻子和一个女学生显然很难在这里生存,绝望了片刻,生活的担子骤然倾斜。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带着家人离开居住地,去寻求救援部队。
既然已经被咬,那就拼死一博。
可惜救援部队远远没有到来,但也万幸的遇见老人几人。
顾不得考验他们的人品,将家人托付过去,一个人拖住了追来的丧尸群,留下一地泪水。
接下来就是辛苦的生活混迹。
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寻找,十几天下来,众人身体状态越来越差,鸟枪的钢珠只剩下最后一盒,两柄大斧头早就崩坏,换成了更轻的消防斧。
看着众人撑不下去,救援部队不见踪影,老人觉得不能继续待在城市里。
所谓人老成精,常人难以寻知的军区恰巧知道,有目的的寻找一路,很快就遇到搜寻幸存者的军人,然后被送回安全的后方。
之后的事情就不必多说。
对于最后剩下的林楠和女婴,老人一直都是十分愧疚。
这王大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满身煞气的军人,退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们都是老实人,错就是错,那独自留下拖延丧尸群的汉子将家人托付给自己,保护不当就是自己的责任。
因此,他一直不敢踏入林楠的房门,更不敢对她抬头说话。
另外两人却没有什么感触,村里的民兵去军队应征,现在在运输部队当个志愿兵,老人现在能找到木源重新当起木匠还是多亏他。
而那寻妻的庄稼汉像丢了魂似的,除了日常工作,每天就啃着两个馒头,整天待在寻亲墙那里张望,现在快两个月了,也不是老人督责几句,恐怕连工作都丟了,只去难民营里领粥喝。
艰难的生活谁也不好过,远比这凄凉的幸存者大有人在。
所幸这老人手艺精良,最近缓冲区需要门面装修的店铺越来越多,上门委托的人数不少,常常有加班的活计。
木匠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看着进进出出的沉重木材,这双胞胎兄弟干脆辞去在建筑区的工作,来这当学徒。
四下无亲,这双胞胎兄弟也是老人从小看着长大,心性也够实在,也就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个说法,几个月下来,一些简易的活已经可以接手。
砂盆机飞速运作,细细的木屑飞溅出去。
老人精瘦的胳膊控制着角度,精巧的将的镂花雏形刨出来,完成一道工序,才长叹一声,疲惫的坐下。
见状,王二将门板扶正,拍了拍空气这的木屑,迅速的倒出一杯热水,递了过去,不忍道:
“老爷子,这粗活计俺们已经会做了,到时候,您只要干些细活,再刷漆磨砂不就好了吗?”
“净说瞎话。”
老人瞪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锉刀,把玩一下,神色复杂起来。
刚刚喝下一口热水,热气在胸膛里散开,疲惫顿时缓解了不少。
再看了看刚刚刻好的雏形,感叹道:
哪有这么容易学会啊,当年我可是拉了三年大锯才能上手……再说了,现在是打名气的时候,打名气懂不懂?这样下去几个月,谁还不认得我们这王家木计厂!”
憨笑一下,王二不知该怎么说话。
他们兄弟两个,刚刚小学毕业就被叫回去做童工,生活条件所限,大道理他不会讲,但他现在只想让老爷子轻松一点。
不过,从小他们就喜欢听老爷子说那些陈年旧事,尊敬得很,也喜欢看他那阔气的模样。
看见老人休息,王大就把刚刚制造出来的木屑扫干净,把桌面清理一下,再拍拍砂纸,确定没有多余的粉尘后,再去把细碎的木块挑出了,按照大小放进不同的袋子,以备不时之需。
小小停顿一下,独自开厂当然不必受人脸色,只是工作还得继续,今天的活计可远远没有完成。
这军队运输部队搞来的木材很难比上熟识门路的木材厂,多是轻木,稍好的木材都是定方亲自送来的,万万容不得闪失。
双胞胎兄弟手艺未精,老人自然不敢把这般活计交给他们,不是信不信得过的事情,而是不想把招牌砸在他们手里。
若是一般学徒,恐怕心里怕已经犯起嘀咕,但在这两兄弟眼里,只是在责备自己学艺不够认真。
一点点精雕细琢的刻印在这精瘦的老手里展现,老人将一点点门道与技巧口述出来,而这对兄弟很认真的听着,手指搓了搓,显然有点立刻去实践的冲动。
当三人沉寂于工作的时候,只听见远远一道呦呼:
“老爷子哎,给你揽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