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说道:“秦飞,你过来。”
待到秦飞走到易老头身边,这位略显老不正经的总督,十分严肃的看着秦飞,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调,缓缓说道:“去北疆,是早已定好的。有没有这个提议,你都要去。你不用担心,迎亲之后,我已经送信去北疆,含蓄的表达了我的态度。”
“总督大人的态度是……”秦飞装傻问道。
易老头笑眯眯的轻声道:“我对燕王说了,迎亲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我也不计较了。可我八成要派你去试试武器。唔,要是你在北疆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至少要他两个儿子外加刘任重的命来抵债。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如果他动你,那就是给我动他的理由。”
“卑职还不想把名字刻在大门口的碑上。”秦飞谦逊的说道:“卑职觉得自己还不够格。”
“那是一种荣耀。”易老头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当然,我也觉得你不需要这种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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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飞回到家中的时候,东都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
走进正堂,蕾蕾居然一手撑着额角,在桌子旁边打盹。或许是秦飞回来的脚步声惊动了她,这位大小姐利箭般的窜了起来,几乎快要贴到秦飞的脸上,用力嗅了嗅,随即无聊的坐了回去,嘟囔道:“光有酒味,没有脂粉气,居然没有去喝花酒……太令人失望了。”
她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吃吃笑道:“不过,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差,应该不会一个人去喝闷酒。和男人喝酒,能喝一夜……你们是不是?嗯哼……?”
“千万别乱猜。”秦飞连连挥手:“我说大姐,您能赶紧找个地儿搬了吗?咱俩这男未婚女未嫁,还瓜田李下的。影响你嫁不出去,我倒是不介意。可要是耽误我找老婆,那就是大事了。麻烦您还是赶紧找房子吧……”
蕾蕾委屈的站了起来:“师姐就这么惹人烦吗?你看看,自从师姐来了后,你狗窝一样的家,有人收拾了。想吃个家常饭,还有人帮忙做……”
秦飞指了指桌子上那一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菜,懒懒的说道:“把青菜炒成炭,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小弟无福消受啊!”
“那我一个孤身女子出去住,万一遇到色狼什么的,也太可怕了。”蕾蕾可怜兮兮的看着秦飞:“这么大的房子,就容不下我一个小女人么!”
“得,色狼遇到你,那才叫可怕。”秦飞不屑的冷哼一声,径直走进卧房,大声道:“我要睡觉了,你若是做了饭,千万不要叫我起来吃。”
蕾蕾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哎,好师弟,师姐出去给你买早点。忘记告诉你了,昨天收拾你抽屉,发现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师姐手头紧,先拿来用了啊……”
趁着秦飞的咆哮还没发出,蕾蕾就已经飞快的逃了出来。黎明前的一刻最是黑暗,偶尔几声鸡鸣狗叫,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就连打更的更夫,到了此刻,也已有气无力,打出来的梆子声,哑哑的极为难听。
蕾蕾穿街过巷,悄然来到一座宅院。宅院的门开着,门口有一位扫地的门房,蕾蕾就这么走了进去,门房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低头只顾扫地,却在她走进去之后,带上了大门。
蕾蕾仿佛对这里很熟悉,径直走到一间卧房,轻轻敲了敲门,里边传出一个女声:“谁?”
“开门!”蕾蕾低喝道。
房门拉开,那位假冒镇抚司千户彦青的姑娘,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前,轻声道:“千户大人。”
“东都昨夜出事了。”蕾蕾神情肃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吩咐道:“察事厅抓细作的焰火,许久没有燃放过。而秦飞回来的时候,虽然身上有酒意,却带着浓浓的杀气。他昨夜必然杀了人,很可能是细作……镇抚司有没有折损人手?”
“没有!”彦青斩钉截铁的答道。
“那就是草原人的嫌疑最大,当然,西域的色目人和北疆燕王也有可能。”蕾蕾冷冷的说道:“天晴子死了之后,镇抚司在东都的情报就成了瞎子聋子,这次,我要重组情报网,就从这件事开始。传令下去,立刻给我查明,那些细作是什么人,他们要的是什么?”
顿了顿,蕾蕾俏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嘲意:“他们要的,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