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的大门缓缓打开,和楚阳想象中的不同,院子里并不是站满了人,更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兵刃。
只有一个人,缓步从大门中走了出来,他很冷漠,也很桀骜。他淡淡的扫了楚阳一眼,便静静的站在门口,双手抱在怀中。那副悠然的模样,仿佛他站在全天下最美丽的园林之中一样。
可守在孔府周围的官兵,无论是来自北疆还是守备所,却全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有战马被这诡异的寂静惊扰,不安的打了个喷儿,马上的骑士便紧张的提紧缰绳,生怕战马失控,捅下天大的篓子。
楚阳的呼吸很轻缓,他的手掌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不住捏着腰间的刀柄。无数次,他想豁出去拔刀高呼一声,率领众多官兵什么都不管了,把眼前府邸里的所有人都砍成肉泥。但是,那个诱人的想法到了最亢奋的顶点,总是被他自己一盆冷水泼下来。他不敢!真的不敢!一切,都源自那个仿佛悠然站在黑夜中乘凉的男子!
夜风跳着轻快的舞蹈穿街过巷,穿过那些披坚持锐的战士,越过那些矫健雄壮的战马,带起火把上的火星,爆裂时噼啪作响。
除了松油炸裂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孔府四周再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整个孔府的灯火都已熄灭,安静的像是一座死宅。
秦飞冷傲的瞥了楚阳一眼,竟然弯下腰身,当着精锐的北疆军、当着燕王精选的侍卫、当着王世子的面,舒舒服服的坐在台阶上,手掌搭在阶边石狮子头顶。
这种充满挑衅意味的举动,让楚阳的心再次躁动起来,马鞭在手中攥的紧紧的,他很想甩出去,铁骑齐冲。
可是,他的记忆深处带着恐惧。在那个肮脏不堪的街道,那些穷酸聚居的地方,就是眼前的男子,狠狠将自负极高的楚阳打得狼狈不堪。他想要楚阳的命!那一刻,秦飞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机,无数次将楚阳从噩梦中惊醒。甚至,在午夜梦回之时,楚阳会觉得自己到底是不是早在菜市街就被秦飞杀了……
这份恐惧早已深深的埋在他的心底。当楚阳看到秦飞满不在意的坐在孔府门口,他没有任何把握击杀秦飞。
相反,在他的心中,翻来覆去的想着各种场面。会不会自己的队伍刚刚发动,秦飞就暴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了自己性命?
一切皆有可能!
纷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本来就紧张无比的官兵们纷纷回头望去。那是一队巡检,簇拥着一顶小轿,飞快的赶来。轿夫们就像被钉住双脚似的,在孔府门前停下脚步。揭开轿帘,穆青山满头大汗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穆青山的心思很乱,乱到自己的衣服扣错了布扣,压错了前襟都浑然不觉。
“世子,秦镇督,稍安勿躁啊……”穆青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快步走到场中。
一边,是严阵以待的官军,另一边,只是一位高傲的男子。
穆青山左看看右看看,嘴唇蠕动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太子车驾天亮就能到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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